太原什么地方,王家的大本營。
于秉鴻出身關中貴族,王家絕對不可能和他合作,他一旦在太原起兵,得不到王家的支持,不過是無根飄絮,與青州的亂匪沒有多大的區別。
“他們現在收編了多少人?”姜承梟問。
蒯嗣羽想了想,說道:“應該在五萬左右,具體的不太清楚,不過不會低于這個數。”
“這么多人,僅憑于家能養活嗎?”姜承梟懷疑道。
于家可不是什么大世家,他們沒有那么多的經濟資源,加之皇帝打壓的關系,他們不可能養活這么多人。
蒯嗣羽道:“于家暗中得到了魏家的大量資助,魏家的商隊每次途經太行一帶的時候,都會故意被太行馬匪劫走大量的財帛糧食。”
“原來是魏家,那就不奇怪了。”
姜承梟冷笑,以魏家的財力,這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些關中貴族真有意思,不在關中積蓄力量,反而去山東士族的地盤,這招玩的還真是別出心裁。
或者說,他們想拉山東士族下水?
不對,關中貴族的那些老狐貍不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們一定還有其他的準備。
“關中”
姜承梟喃喃地念叨著兩個字。
他始終覺得,關中貴族不會放棄關中,那里才是他們的大本營,他們只有在哪里起兵才能獲得最大的成功。
“霽云,長安的方貳有什么消息嗎?”
南霽云道:“回主上,長安一切平靜,沒有任何的事情。不過竇家最近往隴西那邊走商比較頻繁,往年他們一年最多走兩次,分春季和秋季,但是今年開始就變成了每月一次。”
“隴西?”
“是的。”
姜承梟道:“發鷹信給方貳,讓他查清楚竇家的動向。”
“屬下明白。”
直覺告訴他,竇家的反常,肯定在謀劃著什么。
緩緩跪坐在軟墊上,他想起了剛剛鄭善愿的話。
難道他一定要調去太原才能成事嗎?
那他留在遼東的基本盤算什么?
更何況,他要是真的在太原嘿嘿,只怕到時候后遺癥會嚴重的很呢。
揮了揮手,將南霽云和蒯嗣羽遣退。
姜承梟道:“拾叁,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太原?”
書房一角,黑拾叁走出來,半跪在姜承梟身前。
“奴婢覺得,主上若是能回遼東最好,哪里才是主上可以完全放心的地方。”
“你說的對,若我在太原起兵,一時或許會成功,但是將來一定會受到王家和裴家的掣肘。”姜承梟手指輕輕的敲著案幾,靜靜的思索。
“你讓那邊準備準備吧,等我的消息。”
手指最后一次落下,姜承梟下定了決心,他絕對不能順著山東士族的想法去走。
他才是主心骨,才是絕對的C位!
“奴婢明白了。”
宇文化及兵敗的消息,傳進了皇帝的耳中。
這根本瞞不住,哪怕宇文述是兵部尚書,他能壓得住奏折,但是卻壓不住來自民間的物議沸騰。
皇帝又不是聾子,洛陽熱議宇文化及喪師三萬的消息早就通過內衛傳進了他的耳中。
啪!
一封奏折甩在宇文述的臉上,皇帝拍案大怒。
“宇文述,這就是你給朕信誓旦旦保證的結果嗎?你自己看看,三萬左驍衛精銳,居然被一群流民打敗,現在齊郡僅剩下歷城,整個青州都沒了!”
“啊!!!”
皇帝‘哐哐哐’的狂拍案幾。
他面色酡紅,雙目血絲密布,臉上隱隱約約呈現灰敗之色。
嗑藥嗑多了!
姜承梟穿著文官的長服,靜靜的站在裴矩身后,心里面暗自冷笑。
皇帝這副模樣,分明就是嗑藥嗑多的后遺癥。
政事堂中一片寂靜,在場的大臣無不低頭緘口。
宇文述在皇帝奏折砸在臉上的時候就跪了下來,不停的磕著頭,嘴中口呼‘臣死罪!’。
直到額頭磕出了血,皇帝才惱怒的打斷,“行了,你的死罪以后再治,現在給朕想想辦法,怎么解決青州的事情!”
他萬萬沒想到,一群暴匪居然打敗了精銳的左驍衛。
這是什么?
這是恥辱!
莫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