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和陳棱同時五體投地,懇求皇帝。
說來凄慘,別人在開開心心的過除夕,他們倆卻在這兒求饒。
這就是內衛么,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朕給你們機會了,甚至讓銅面去配合你們,結果你們還是讓人給跑了,留著你們還有什么用處。”皇帝拍案而起。
陳棱嘴角苦澀,內衛大多數都是監察京畿大臣的,江南天高皇帝遠,他們又豈能是經營數十年的南陳會能比的。
沈光決然道:“陛下,卑職愿意再次南下江南,如果此次不能拔出禍害,臣愿意一死!”
他也是沒辦法了,現在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那還不如搏一搏,說不定就能賭贏一回。
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好吧。
“臣也一樣!”陳棱跟著道。
皇帝沉默片刻,旋即冰冷道:“最后一次機會,現在就去,三月,朕要看見賊子的人頭或者是你們的人頭。”
“是!”
皇帝揮了揮手,遣散了沈光和陳棱。
“陛下,這是衡陽真人敬獻的仙丹,說是按照您的紛附調配的。”
阿翁端上來一只盤子,里面放著一粒鮮紅的丹藥。
皇帝眨了眨眼皮,點點頭,在阿翁的服侍下用了丹藥。
“去,將蕭妃喚來,朕要她侍寢。”
“是。”阿翁心中嘆息一聲,輕手輕腳的去了。
鳳儀殿。
相比較皇宮其他地方的熱鬧,這個地方顯得很是冷清。
皇后一人單衣素面,恭敬的跪在觀世音金相之下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雙眸緊閉。
她想要依靠念經誦佛來抵消外界的喧鬧,終究是做不到的。
隱隱繞繞的聲音像是螞蟻一樣在她耳邊環繞。
她嘆息一聲,睜開了眼睛。
諾達的鳳儀殿,此刻顯得很是寂寥。
幾盞燭火,門口侍立的兩名宮女。
這里好像不是皇后的宮殿,倒像是冷宮。
起身走到榻上,斜坐下,端起案幾上涼透的茶水,她也沒有嫌棄,習慣的喝了下去。
“昭兒,晾兒,你們過的還好嗎?”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宮墻,落在了洛陽的齊王府,落在了長安的東宮。
自從皇帝冷落了兩個兒子開始,她這個母親也跟著在皇帝面前變得礙眼。
加上皇帝不聽勸告,一味的服食丹藥損耗身體。
曾經的夫妻恩愛,變成了現在的勞燕分飛。
但是皇后自己其實并不后悔去反對皇帝服食丹藥,作為一個妻子,作為大晉的皇后,作為國母,她有必要提醒皇帝。
哪怕落到了現在這樣的下場。
齊王府。
齊王姜晾,曾經最得皇帝寵愛,被譽為‘類己’的皇子,他曾經是除了太子,最接近那個位子的人。
但是,沒想到,遷都洛陽以后,一切都變了。
先是母后在后宮失寵,蕭妃上位,接著是自己因為楊太素的牽連禁足在府。
再接著姜昫備受矚目!
他被無情的拋棄了。
“殿下,你不能再喝了!”
齊王妃楊氏奪過齊王手中酒壺,柳眉倒豎而起。
“你也來管著本王了?”齊王瞇著眼,站起身,醉意沉重的看著齊王妃。
齊王妃有些害怕齊王,自從嫁給齊王之后,齊王就從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地獄。
齊王一直認為她是個掃把星,就是因為娶了她,自己才會遭遇這些。
所以這些年他對齊王妃非打即罵,甚至是各種折磨羞辱。
齊王妃畏懼的搖了搖頭,放下酒壺,低聲道:“依禮制,今日我們該去宮中向母后請安。”
“請安?”
齊王歪著頭冷笑一句,旋即道:“若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本王至于淪落到如今的下場么。”
啪!
一巴掌自然而然的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