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我?”
姜承梟哈哈大笑。
旋即轉身給了手下親兵一個眼神,后者立即會意走了過去,二話不說架著姜師彥離開主位。
“你想造反嗎姜承梟!”姜師彥大喊。
姜承梟走到姜師彥身前,盯著他,緩緩道:“當你走出這一步,生出替代我這個遼東郡守想法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這一天。”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陛下并沒有允許你回去,你可要留在這里好好的為朝廷打理遼東郡啊。”
姜師彥氣息為之一頓,難道他要囚禁自己么。
“你就不怕陛下的內衛調查你么。”他恨狠的說道。
誰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么過來的,自從去年來遼東上任之后,他就被裴元儼囚禁在瀘河鎮大營。
軍事上自己被完全孤立,政事上又被虞慶則、杜如明、鄭如炘等人架空。
到了最后,他甚至被囚禁在大營中不準出去一步。
他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派人過來譴責他剿匪不力,駐守邊疆不力。
天可憐見,他連邊界都沒有去過!
“你放心吧,陛下既然派我回來重掌兵權,那自然是信任我的。”姜承梟淡淡道:“忘了告訴你,陛下現在沒空搭理這邊。”
揮了揮手,姜承梟讓人將他綁了下去。
真把他姜承梟當傻子了,有膽子來遼東奪他的權,難道是皇帝逼你的?
走到主位上,姜承梟指著軟墊道:“扔掉,從現在開始,營中諸將不需要這等女人的物什。”
“是。”
簡單的整頓之后,姜承梟在大營中接見了諸將。
他們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長的時間,總之從頭發到衣服,全部都是濕漉漉的。
“諸位辛苦了,這段時間本王暫回洛陽,想必諸將心中不安吧。”
諸將看著姜承梟沒有說話,只是堅定的眼神表明了他們的內心。
姜承梟居高臨下,燭火在側,黑影映照在大帳之上。
“這次本王回來,不會再離開,諸將放心吧。”
聞言,所有的將領同時單膝下跪。
“末將等唯殿下命是從!”
“好,裴將軍留下,其他人回去整飭一番,等尉遲將軍率部歸來,本王要召開軍事會議。”
“是!”
諸將紛紛離開大帳,裴元儼則留了下來。
姜承梟走下主位,來到裴元儼身前,從袖子中拿出錦帕交給裴元儼。
“擦擦吧,別感恙了,不然到時候我可沒法子向裴公交代。”
“末將多謝殿下。”裴元儼單膝下跪接了錦帕。
姜承梟道:“像從前一樣就行了,別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
裴元儼搖了搖頭,雨水滑過臉頰,鄭重道:“尊卑有別,末將不敢茍同。”
“好啊,看來當初走的時候將遼東軍馬交給你是正確的。”姜承梟滿意的點了點頭。
裴元儼松了口氣,這次再見姜承梟,他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覺得,如果自己做的不好,很可能會步入鄭如意的后塵。
將裴元儼扶了起來,兩人站在行軍布陣圖前。
“不想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囚禁姜師彥嗎?”姜承梟目光落在布陣圖上,問的問題卻和打仗沒有半點關系。
裴元儼心中一緊,這個問題困在他心里面很久了,他只能想到一個不敢回答的答案。
每每思及此處,他都想要寫信詢問祖父。
可是想到鄭如意,他選擇了沉默。
“末將不想知道,只要是殿下的命令,末將遵守便是,多問做什么。”
“這是裴公教你的?”姜承梟似笑非笑的問道。
裴元儼喉結動了動,腦門子上留下水滴,不知道那是雨滴還是汗滴。
燭火搖曳的越發放肆,似乎要被外面滲透進來的冷風吹滅了。
“不是祖父,在末將跟隨殿下來遼東的那一刻起,祖父就告訴末將,凡此以后種種不得詢問他。”裴元儼又半跪在地。
姜承梟面色平靜,拳頭松了握,握了松。
“我讓你囚禁姜師彥不為其他,就為了能夠掌握遼東的兵權,掌握只屬于我姜承梟的軍隊!”
“那么現在,元儼你告訴我,你要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