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盧懷慎又對盧三道:“你一路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謝謝老爺。”盧三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盧懷墨伸手在香爐上點了點,淡淡道:“只怕是借口啊。”
“這不廢話么,朝廷是讓他剿匪的,不是讓他賑濟那些百姓的,他現在留在北平郡算是怎么回事?耽誤了剿匪,哼,朝廷一定不會放過他!”盧懷遠道。
“誰說他耽誤了?”
盧懷慎瞟了一眼盧懷遠,說道:“他完全可以跨過漁陽郡進入涿郡剿匪。”
“啊這”盧懷遠緘口,一時間被兄長堵的說不出話。
盧懷墨也蹙眉,這種事情完全有可能。畢竟梁王是河北招討使,去那個郡剿匪那是他的自由。
“兄長,梁王究竟什么意思?”盧懷墨看著兄長,言道:“明明已經派遣了大軍過來,可就是按兵不動,這眼瞅著就要春種了,再不剿匪,這上半年又得荒廢,他要是真的愛民如子,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啊。”
盧懷慎淡淡道:“他的條件不就在那段話之中么。”
“話?”盧懷遠和盧懷墨同時齊問。
旋即盧懷墨想了想盧三說的話,言道:“大哥,梁王是想要糧食。”
“唔。”盧懷慎頷首。
盧懷遠當即駁斥:“這怎么行,剿匪是他分內之事,怎么還要糧食,還點名了找我們盧家要,他怎么不去找溫大雅。”
“可能是將我們當成冤大頭了吧。”盧懷墨冷笑。
梁王這吃相就有點難看了,上次好歹是救濟本郡的災民,這次倒好,居然明晃晃的要糧食救濟他郡,這不是把他盧家當成冤大頭是什么。
盧懷遠道:“大哥,別說了,此事不行,絕對不行!”
“對!”盧懷墨也應聲道:“要是這次答應了,下次他要是還缺糧食,一定會打我們的主意,這個口子不能開!”
盧懷慎閉著眼,檀香在口鼻之間縈繞。
他已經很老了,六十多歲的老叟了。
正因如此,他的眼光比兩個稍顯年輕的弟弟要遠些。
睜開眼,一雙渾濁的眸子變得清晰無比。
“不,我們要答應,一定要答應!”
“大哥!”盧懷遠和盧懷墨都不解的看著大哥。
盧懷慎一抬手打斷兩位兄弟,“此事不要說了,就這么定了!”
他看向盧懷墨:“我們在漁陽郡還有多少糧食?”
“大哥!”盧懷墨還想說什么,可是碰上盧懷慎嚴厲的眼神,還是老實的說道:“這邊只有兩萬石了,大多數的儲糧都在范陽那邊。”
盧懷慎輕輕頷首,“行,你先押運這兩萬石去尉遲敬那邊。”
緊接著,盧懷慎看向盧懷遠,“你去范陽,再運十萬石糧食回來。”
“十萬石?”盧懷遠懷疑自己聽錯了,再一次確認的問道,“大哥,你讓我運送十萬石糧食過來?”
“對,十萬石!”盧懷慎警告道:“不要給我偷奸耍滑,一顆糧食也不許給我少!”
盧懷遠和盧懷墨同時想,他們大哥大概是瘋了。
“大哥,你要送糧食給梁王,總得說個緣由吧。”盧懷墨道:“這樣服從他,會讓他覺得咱們好欺負的。”
“是啊大哥,這到底是為什么呀!”盧懷遠也追問道。
盧懷慎負著手,走到門前。
“宏業三年的時候,盧家因我遭重,這幾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我究竟是哪一點做錯了。”
“我想了好幾年都沒想明白,可是現在我明白了。”
盧懷遠道:“大哥,你明白什么了?”
盧懷慎道:“我明白該怎么做了,我也明白了為何當時我會與山東其他的世家有分歧。”
“大哥,你說的模棱兩可,我根本不懂啊。”盧懷遠嘟囔道。
倒是盧懷墨有些明白,他驚疑不定的看著盧懷慎。
“好了,你們快去吧,別耽誤了時辰。你們早些將糧食送來,漁陽郡就會早一日恢復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