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當年你是沒去過遼東啊,這位梁王殿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幾萬高句麗降卒,說坑就坑了,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是真怕他一個不高興,全殺了暴匪,到時候漁陽郡人口大減,可不好治理啊。”
溫雁飛倒是沒將叔父的話放在心上,溫家也是書香門第,雖然比不上山東七望那樣,但是在河北也是排得上號的。
打小的教育就讓他十分的厭惡異族,尤其是北邊的草原人。
立在溫大雅身后的就是盧懷慎與盧懷墨兄弟,盧懷遠不想過來,因此就沒來。
“大哥,這位梁王好算計啊。”盧懷墨說道。
“怎么說?”盧懷慎奇怪的問道。
“幾乎是陽謀逼迫張世臣決一死戰,他未動用一分一毫的物資,咱們盧家倒成了他的工具。”
盧懷墨撇了撇嘴,“這十萬石糧食拿出來,白白賑濟了災民,名聲還讓他得了。”
聞言,盧懷慎輕輕一笑,“好算計是真的,策略也就一般般而已,對付張世臣這樣不入流的暴匪倒是沒問題,換成青州的李法主就不好說了。”
見溫大雅帶著官員走過來,姜承梟也沒有端著,翻身下馬,將頭盔取下交給南霽云。
“溫大人,好久不見了。”姜承梟和藹可親的朝著一眾官員拱手致意。
溫大雅笑著道:“許久未見,梁王殿下風采依舊啊。”
“哪里哪里。”姜承梟謙虛的笑著。
溫大雅朝著姜承梟恭敬的彎腰行了一禮。
姜承梟先是一愣,旋即連忙將他扶起。
“溫大人這是做什么,可折煞青雀了,當不得如此大禮。”
溫大雅正色道:“殿下當得起,若不是殿下及時剿匪,只怕今年的春種又要荒廢,屆時百姓無生計,這漁陽郡只怕會更亂。”
姜承梟道:“溫大人言重了,這都是陛下圣明,心系天下萬民,故此派遣本王過來剿匪,這都是本王該做的。”
身后的盧懷慎撫須,他想起了當年高巽的話。
敦敦君子,當如青雀。
此子天資縱橫,然待人接物卻是十分和善,絲毫沒有一點架子端著,心系萬民,真乃是朝廷的人才,難怪陛下贊之晉室冠軍侯。
“參見殿下。”盧懷慎笑著拱手。
姜承梟自然是不愿意受他一禮,連忙躲開,并將之扶起。
“盧公可別跟我來這一套,青雀受不得溫大人一禮,自然也是受不得盧公一禮的。”
盧懷慎十分滿意姜承梟的態度,倒也沒有矯情,順坡下驢的就省下了禮儀。
“殿下別來無恙啊。”
姜承梟道:“盧公也是風采依舊,此番漁陽郡的事情還要多謝盧公慷慨大義,青雀定然會將此奏報陛下,以明盧公仁義。”
盧懷慎擺了擺手,“這倒是不必了,皆我晉室子民,老夫又豈能坐視他們生活艱辛呢。”
一旁的溫大雅聽了盧懷慎的話心里直翻白眼,你要是真仁義,干嘛等梁王來了才拿出糧食。
溫雁飛也面露厭惡之色,想當初他也去過盧府借調糧食,只可惜,連一顆糧食也沒見到。
“盧公高義!”姜承梟稱贊。
溫雁飛小聲嘟囔,“梁王殿下也太實誠了,這種話也相信。”
溫大雅沒好氣的悄悄擰了他一下,低聲斥責,“閉嘴!”
旋即,溫大雅道:“殿下,還請入城,下官為殿下準備好了宴席。”
“好,入城吧。”
姜承梟在一眾官員的簇擁下進了漁陽城。
溫雁飛落在最后,忽然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虞兄!”
虞慶則回頭,瞧見了溫雁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溫兄,好久不見了。”
溫雁飛笑著道:“好久不見了。”
虞慶則一拍腦袋,說道:“看見了溫兄,正好有件事要拜托溫兄。”
“你說吧。”
“是這樣的,此番剿匪之后,殿下有意饒過漁陽郡登記在冊的流民,也就是被俘虜的暴匪,此事還需要溫兄配合啊。”
溫雁飛道:“這算什么事情,你跟我先去吃酒,然后我再帶你去戶籍衙門。”
“好,有勞溫兄了。”虞慶則笑瞇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