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御書房沉寂了好一會兒,皇帝目不轉睛的看著三皇子。
“真的不是你做的?”
“真的不是!”姜昫篤定道。
皇帝點點頭,“好,既然如此,你就代朕去兵部宣個旨。”
“兒臣聽命。”
“兵部侍郎沈丘辦事不利,擅截梁王捷報,著令革職查辦,兵部事宜暫由崔文蠡代管。”
咯噔!
姜昫心頭一跳,皇帝這是知道什么了嗎。
兩個侍郎,偏偏革了沈丘的職位,這是在懷疑他和兵部有勾連嗎?
“兒臣遵旨。”
雖然很想問皇帝為什么這么做,但是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有些話,他不敢問。
看著姜昫退下,皇帝莫名的嘆了口氣。
蕭妃在宮中聯絡江南臣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圖是何他也清楚。
之所以沒有阻止,那是因為他暫時沒那個心情。
但是姜昫的行為已經阻礙了他的計劃,那他就必須給姜昫一點教訓,讓他收斂一點。
現在回想起來,皇帝覺得自己當初對待太子是否有些太過嚴苛了。
若是太子和齊王
一念至此,皇帝仿佛老了幾歲。
現在的皇帝也很老了,常年嗑藥,他的皮膚已經開始枯黃松弛,頭上白發漸生。
現在的皇帝,幾乎已經到了每日必吃藥的地步。
不吃藥,他就沒有精力處理政務。
他已經知道了這些藥會損害他的身體,但是他已經藥不能停了。他若按照御醫說的,停止食用藥丸,安心靜養恢復元氣,那這天下誰來管理?
誰能阻止關中貴族的狼子野心?
非是不能而是不為也!
先帝將社稷的擔子交給他,他一日也不敢有所懈怠,唯恐百年之后,九泉之下無顏面見先帝。
再等等吧,等他解決了關中貴族,那個時候就應該有緩和的時間了。
“阿翁,將丹藥呈上來。”
“是。”
裴矩三人離了皇宮,走在深邃的外城墻之下。
“王兄,你說那種話,就不怕某些人日后記恨你么。”鄭善愿笑著打。
王鴻不屑道:“記恨?不過一無知小兒罷了,較之太子昭如何?”
“自是不如。”裴矩悠閑的接口。
“較之梁王殿下呢?”
“天差地別。”鄭善愿道。
話音落下,三人皆是捧腹大笑。
“一深宮婦人,一無知小兒,不過邯鄲學步,還是鳥雀欲學雄鷹,簡直可笑。”王鴻搖頭。
裴矩撫須道:“這不奇怪,現如今陛下只剩下他一個皇子,他自是認為勝券在握,做些無聊事,凸顯自己的存在,可以理解。”
鄭善愿奇怪道:“你們說青雀何時得罪了他,為何他偏偏尋青雀的麻煩?”
三人陷入沉思,沒一會兒,裴矩忽然想起什么,說道:“我記得,蕭妃曾經數次邀請青雀前往錦華宮,你們說,蕭妃是不是拉攏過青雀?”
鄭善愿蹙了蹙眉,他對后宮妃子召見外朝臣子是很反感的,而且當事人還是自己最看重的外孫。
若不是裴矩等人在場,說不得他一句無恥賤婦就要脫口而出了。
王鴻道:“有這個可能,我猜測青雀應該是沒有答應,由此三皇子記恨在心,故而讓沈丘玩了這么一出。”
“你們說,陛下會怎么處置此事呢?”鄭善愿問道。
裴矩冷笑道:“現在誰擋了陛下的路,誰就要倒霉。”
王鴻與鄭善愿點了點頭,似乎已經看見了兵部侍郎沈丘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