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伷知道,當于秉鴻反問他的時候,其實于秉鴻內心就是不想去問魏家的意見。
“大帥,目前魏家穿梭于上郡和京兆郡,大帥若是脫離了他們,能成事否?”
聞言,于秉鴻陷入了沉思。
盡管很不想承認,可是吳伷說的話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若是真的離開了魏家,他還真不好說能不能成事。
畢竟,自己手下十五萬大軍,全都是靠著魏家。
遂說進入關中之后他也逐漸的開始拜托魏家對自己的控制,但是物資方面卻沒有多大的進展。
畢竟,延安郡的貴族怎么能和京兆郡的相提并論呢。
可是話又說回來,讓他去向魏家俯首稱臣他又不愿意。
因為殺頭的事情都是他在做,結果現在要成功了,魏家來摘桃子,那他怎么肯。
吳伷似乎明白于秉鴻在遲疑什么,慢慢道:“大帥,如果你不想問魏公的意見,那么你就只能向北,或者向西發展。”
于秉鴻起身走到堪輿圖前。
目前他掌控著延安郡,往下走就是上郡,但是他不能去哪里,因為魏家就在那兒。
但是他要是想拿下京兆,那就必須經過上郡,否則他要走弘化郡南下穿過北地郡。
可問題就在這里,北地郡南邊就是京兆郡和扶風郡。現如今李源和宇文述在那里打得難解難分,如果這個時候他出現在北地郡,那么很有可能會被其余兩方聯手攻打。
如此一來,只能像吳伷說的那樣,如果他不想投靠魏家,只能向北走,或者向西走。
可這么一來,他回到關中的意義又在什么地方呢?
“先生,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于秉鴻轉身看著吳伷,“能讓我既留在關中,同時也能得到京兆郡。”
吳伷沉默一會兒,言道:“那就要看魏家愿不愿意遵守先前的那個約定了。”
聞言,于秉鴻臉色又沉了下來。
先前的約定是魏家扶持他于家登基,推翻晉帝。
但是不知怎么得,魏家改主意了,他們不想要扶持于家,而想要自己干!
這就讓于秉鴻很不爽了,當初拉他上船的是魏家,現在好不容易要成功了,魏家卻要將他踢下去,這怎么行!
“我們攻打弘化郡!”于秉鴻下了命令。
他暫時還不想和魏家硬碰硬,畢竟他們還沒有徹底的撕破臉。
吳伷嘆了一聲,看樣子于秉鴻是要脫離魏家了。
上郡,洛交。
魏弘與魏植兩人相對跪坐,正在談著事情。
“宇文禪師答應投效,如此一來京兆郡就是我魏家的了。”魏弘面帶喜色道:“上郡、京兆、馮翊、關中富庶的幾大郡,我魏家已得其三,大事可成啊。”
魏植道:“加上于秉鴻的延安郡,四郡在手,李源怎么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哈哈哈。”魏弘大笑,“這次我倒要看看,獨孤家和竇家拿什么和我魏家爭!”
魏植接著道:“關中唯有李源是我們最大的威脅,靈武郡的周牛兒不過是疥癬之患,涼川,平涼之地的造反勢力更是無足輕重,拿下李源,咱們家大業可期。”
“不錯,你盡快傳信給于秉鴻,讓他率軍南下投誠。”魏弘道。
“好!”
便在此時,一名家將匆匆走進屋子。
“家主,于秉鴻大軍調動,向西而去了。”
“向西?”魏植一愣,他明明讓于秉鴻盡快來上郡投誠,什么時候讓他去西邊了。
旋即,他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魏弘冷哼一聲,“看來于秉鴻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想要圖謀更多的啊。”
“這個該死的白眼狼!”魏植怒罵一聲。
魏弘道:“行了,現在罵他有什么用,他既然不來上郡,反而向西走,這就說明他其實是在畏懼我們,既不想加入我們,但是也不想和我們公開撕破臉,暫時由他去吧。”
“可是如此一來會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魏植擔憂道。
魏弘嘿嘿一笑,“你錯了,會造成影響,但不是對我們,而是對李源。”
“現在宇文禪師和李源對峙在武功縣一線,于秉鴻率領大軍向西走,你說誰該緊張呢?”
聞言,魏植眼睛一亮。
“妙啊,李源必定會心生疑竇,擔心于秉鴻從弘化郡南下安定郡,這樣于秉鴻反而從側面替我們牽制了李源,妙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