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從什么角度來看,自家殿下和宇文述也絕不會是一路人。
至于匡扶晉室?
估計宇文述的話也只有務農的百姓會半信半疑。
許意心微微尷尬,現在的年輕人這么不好糊弄么,還是說年輕人都太聰明了。
見虞慶則起身就走,他趕忙陪著笑容將其攔住。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虞慶則冷哼道:“許先生,別說我沒有警告你,我家殿下對宇文氏可是恨之入骨,你最好拿出城意。”
許意心尷尬的笑了笑,將虞慶則又請了回去。
“罷了,那我就說明了,我家主公說了,只要梁王愿意將宇文將軍完好無損的放回去,什么條件都能談。”
他也明白了,現在虞慶則就是抓著宇文化及逼他就范,但是他偏偏沒辦法,必須得就范。
畢竟,誰讓宇文化及在對方手中攥著呢。
虞慶則點點頭,“那好,我家殿下說了,只要宇文述拿出一百萬石糧食,我們立刻放人。”
許意心先是一怔,旋即霍然站起身,斷然拒絕,他的臉上怒意連連。
“虞大人,你這是在戲耍在下嗎!”
一百萬石?
這輕飄飄的說出這種話,難道不顯得可笑嗎。
“許大人,我并沒有戲耍你,這就是我家殿下的要求。”說著,虞慶則站起身,“回洛倉和洛口倉中藏著上百萬石的糧食,區區一百萬石應該不成問題吧。”
許意心怒極反笑,“虞大人,你這才是沒誠意!”
“我們城意已經很足了,宇文化及乃是宇文述的長子,難道先生以為他不值這個價嗎?”虞慶則反問。
“你們若是殺了宇文將軍,我家主公定然與梁王不死不休!”許意心惡狠狠的威脅。
“不死不休?”虞慶則哈哈一笑,旋即喝道:“這話應該是我們來說才對,宇文述篡位弒君,謀殺趙王,我家殿下早已起誓,必殺宇文述!”
面對虞慶則的話,許意心忽然就沒了話說。
因為他并沒有說錯,姜承梟確實和宇文述不死不休。
許意心面色陰沉道:“洛陽帶甲三十萬,梁王這么有自信能夠擊敗我家主公嗎。”
虞慶則呵呵一笑,“信有如何,不信又如何,若是宇文述不懼,大不了我們再戰一場。”
許意心感覺自己被對方拿捏住了,對方很可能已經猜到了洛陽現在的兵力問題,甚至是洛陽城中的謠言。
這么一想,他忽然就明白了。
梁王一定是看出來他們要分兵駐守在各個地方,而且要防備各個地方的勢力,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攻打洛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有什么可談的呢。
看樣子不僅是宇文化及小覷了梁王,他也大意了。
“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許意心語氣軟了許多。
不軟不行啊,現在關中局勢危急,周邊的朱桀、王闊雄、李法主都是蠢蠢欲動。
他們還真的不能在這邊和梁王拼個你死我活。
若是梁王敗了,他還可以退回太原。
可要是宇文述他們自己輸了,那到時候洛陽周邊的反賊必然會撲上來撕咬他們。
問題是,他們就算贏了,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勝利。
依照目前梁王麾下士卒的戰斗力來說,想要打贏梁王,他們自己也要先崩碎幾顆牙齒。
到時候慘勝,他們還是會遭到周圍勢力的窺伺。
不論打還是不打,對他們來說都不利。
聽了這句話虞慶則就知道許意心服軟了,他慢悠悠道:“許大人,這個要求一點不過分,一百萬石糧食,對于洛口倉和回洛倉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虞慶則的話,其實并沒有毛病。
一個洛口倉就能儲糧三百萬石以上,何況加上一個回洛倉呢。
許意心低聲道:“虞大人應該知道,自從青州、南方等地暴亂不休以來,帝都附近的糧倉就再沒有堆滿過,后來關中又發生叛亂,關中的糧食就再也沒有入過洛陽,洛口倉根本沒有百萬石糧食。”
虞慶則也不著急,淡淡道:“有沒有糧食那是你們的事情,這不是我要考慮的,若是許大人做不了主,不妨先回去問問宇文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