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的時候,他們夫妻過的是那般逍遙。
“夫君,你知道么,當初你封王的時候,妾身心里還擔憂過。”
“擔憂什么?”
“擔心夫君為了獲取并州士族的支持,娶一名世家女回來做大婦。”
姜承梟低頭親了親她嘴唇,安慰道:“瞎說,什么世家女能比得上你。你能將心里話告訴我,我很高興,我們夫妻之間什么話都能說,你我夫妻乃是一體啊。”
長孫清漪點點頭,旋即從被子中抓著他的手拿了出來。
“那夫君該告訴妾身,這傷是怎么來的吧?”
看著手掌上燒傷的痕跡,姜承梟握了握拳,旋即抱緊了夫人。
“今日天閣議政,關乎先帝的謚號,我心里其實并不想給先帝上謚號‘厲’,在我心中,先帝確實有錯,但是他開鑿大運河,打通南北水系,功在千秋。其次,平突厥,滅國高句麗皆是赫赫武功,雖然不足以抵消他濫用民力的過錯,可是也不該上謚號‘厲’。”
“我心里的想法是不追贈謚號,讓后人去評述先帝功過得失。但是,裴矩三人卻是態度堅決,我不得不贊同。因為這個,我很惱火。”
長孫清漪冰雪聰明,哪能不知道自家夫君這是嫌棄裴矩等人呢。
“夫君,現如今并州還未徹底穩定,官員大多都是出身并州,或是裴、王兩家的族學門生,夫君應當克制些。”
“你說得對,所以我只能憋屈的抓柴火,現在想來真是愚蠢。”姜承梟苦笑著。
長孫清漪掩嘴一笑,心疼道:“夫君真傻,以后妾身可不許夫君這么作弄自己身子,若是心有郁結,妾身可陪著夫君。”
“說的對,我傻。”姜承梟道:“不過我有一個聰明又漂亮的好妻子,這便足夠了。”
聞言,長孫清漪嬌羞無限。
另一邊,滎陽縣公府邸。
“你要去遼東?”鄭善愿不滿的看著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鄭如炘。
“是的祖父,如意已經被王上任命大理寺少卿,我想去地方做出一些成績。”鄭如炘不卑不亢的回答。
一旁的鄭如意看著祖父的目光,點了點頭。
鄭善愿道:“青雀說的沒錯,現在百官初置,還有很多的空閑職位,等你在遼東做出了成績再回來,只怕是真沒有位子讓給你了。”
鄭如炘道:“這些孫兒都知道,但是如意已經留在朝中便足夠了,孫兒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見狀,鄭善愿也不好再勸。
相比較鄭如炘,鄭如意顯然更得他的看重,畢竟如意才是嫡系。
“也罷,你去了遼東就好好做個好官,莫要給滎陽鄭氏丟臉,待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讓青雀將你調回來。”
“是,謝祖父。”鄭如炘拱手一拜,旋即緩緩站起身,剛準備走時,他想起什么,便朝著鄭善愿行了一禮。
“祖父,孫兒私以為,王上雖然與我鄭氏親厚,但是尊卑有別,王上是尊,祖父以后對王上的稱呼還是恭敬些為好。”
鄭善愿微微一愣,有些沒想到鄭如炘會對自己說這種話。
不過鄭如炘也沒有和他解釋,轉身便離開了。
“倒是說的有理有據。”鄭善愿嗤笑。
書房中剩下鄭善愿和鄭如意倆人。
鄭善愿敲打道:“看樣子你并沒有很得青雀的看重,虞慶則和杜如明做了內史侍郎和門下侍郎,這兩個職位可是跟隨青雀的要職,非心腹信任之人,青雀豈能給他們。”
鄭如意苦笑,他如何聽不出來祖父的不滿。
“若是虞慶則倒也罷了,他父親虞世南畢竟曾是青雀老師,他們二人情誼深厚也能說得過去。可那杜如明什么人?不過京兆杜氏五服之外的旁支子弟,居然也能騎在你頭上,你不羞愧么!”
“是,孫兒羞愧。”鄭如意認錯。
“行了,你先在大理寺呆一段時間,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給你謀一個青雀的主簿之職。”
鄭如意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沒說。
“這該爭的你一定要爭,一切剛剛起步,你一定不能落于人后。”鄭善愿意味深長的看著孫子。
鄭如意點了點頭,“孫兒明白,一定會為王上分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