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劉四刀想要派出斥候將消息送出去,可是對方的騎兵速度比他更快,派出去十隊斥候,一隊都沒有回來。
隔日,那些斥候的頭顱被對方完完整整的送到城墻下擺放著。
這讓劉四刀腳底生寒。
景城并非大城,這讓他如何堅守?
“將軍這是打算挫傷賊寇軍心嗎?”韓肅騎著馬,問身邊的李藥師。
“他們孤立無援,我們日夜都用投石機攻擊,你覺得,他們還能撐多久?”
“可若是他們硬撐呢?”
“那就更簡單了,將消息告訴王序跋不就行了。”
聞言,韓肅懂了。
河間,尉遲敬和王序跋以及劉建漢的聯軍打了幾回,雙方難分勝負。
北晉軍強在騎兵,王序跋和劉建漢則是兵多。
雙方雖然僵持了一段時間,但是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尉遲敬派出騎兵查到了對方的運糧路線,毫不猶豫的就派出了衛仲烮前去截殺。
河北是一塊平原,騎兵在這里的優勢太大,其強大的機動性能夠一天之內縱橫整個河間。
幾乎沒費多少功夫,衛仲烮摧毀了對方的運糧部隊。
當這個消息傳入王序跋耳中的時候,他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正面戰爭已經焦灼,現在糧草居然斷了,這讓他拿什么和北晉軍打。
“先生啊,這仗怎么打下去?”王序跋看著高熙尋問。
“陛下,現如今,唯有拼死打退北晉軍。”
“夠了!”王序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惱怒道:“你以為我不想殺光北晉軍嗎,你可知道北晉軍的騎兵有多厲害,前些天,那些騎兵已經殺到了我的中軍,離我僅有五步距離,你讓我如何能打敗他們!”
在平原上用步卒和騎兵對陣,除非兵力優勢極端巨大,否則毫無勝算。
戰馬一旦奔騰沖擊,騎兵馬槊就是死神的鐮刀,步卒在騎兵面前就像雜草,一名騎兵踏過去之后,身后千千萬萬的騎兵會迅速踏平!
尤其,他麾下的士卒裝備和士氣都難以與北晉軍相提并論。
怎么打?
高熙沉默,事實上他現在也是毫無辦法。
兵家講究的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一樣不占。
北晉軍戰馬良多,士卒勇猛,糧草充盈。反觀他們,士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敗,士氣低落,現在糧草被襲,他們已退無可退。
“陛下,兩條路。一條是陛下投降,第二條,放棄劉建漢,我們退回山里。”
嗯?!
王序跋一愣,不應該是退回景城么?
他轉念一想,是了,劉建漢戰敗,北晉軍一定會逼近景城,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
難道真的要再次回到山里?
王序跋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另一邊的劉建漢情況不比他好多少。
河間雖然城池堅固,但問題是他的糧草已經不夠用了,而且士卒現在毫無戰心,劉建漢知道他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原以為王序跋率軍來援,或許他們能夠打退北晉軍,可是數次交戰,他們一點便宜沒占到,長此以往,他還是會敗。
回到皇宮,劉建漢秘密召見了孔少德。
“先生,我打算放棄河間,前往信都郡,那邊還有我的勢力,或許我們還能抵抗。”
“陛下覺得北晉軍會放棄追殺陛下嗎?”孔少德反問。
劉建漢咬牙,一拳錘在墻壁上。
“我當然知道北晉不會放過我,可是死守河間根本不現實,我們現在無法擊退北晉軍,一旦對方增兵,或者我們糧草斷絕,還是要敗!”
孔少德沉默,說到底他們的根基太淺薄了,雖然占據了這些地盤,可是地方的豪族根本不配合,加上河北百姓連年遭受戰亂之苦,他們根本不得民心。
無民心,無糧草,如何招募士卒。
所有人都知道北晉是正統,城中的百姓都在翹首以盼北晉軍入城,他們毫無勝算。
而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北晉軍的戰斗力,雖然他們兵力不多,但是憑借騎兵的優勢,在平原上馳騁,步卒拿他們根本沒辦法。
“我知道了,陛下若是要走,還需要盡快安排事宜,不能拖下去。”
劉建漢陰沉著臉點了點頭,一揮袖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