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舉看著堪輿圖沉默不語,良久之后才說道:“現在北晉軍意圖不明,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萬一真如曲峣將軍說的那樣,北晉軍被李法主損耗過多,那我們就真的坐失良機了。”
“赤將軍說得對!”曲峣大聲附和。
單鼎謹慎道:“不可大意,姜承梟為人奸猾,這定是他的計謀,一定是想要讓我們掉以輕心,再出其不意的進攻。”
因為單鼎的意見不同,加上曲讓自己也有些擔心,所以他們在益都外面停留了幾日都沒有攻打。
五日后。
“二十三萬大軍,人吃馬嚼,再這么拖下去,姜承梟沒打退,咱們自己先撐不住了。”曲峣在軍議上說出這番話,不少人都表示贊同。
赤舉道:“不錯,雖說我們糧草還算充足,但若是這么消耗下去,總歸是不利的。”
單鼎這個時候也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難道北晉軍真的撐不下去了?
曲讓建議道:“這樣吧,我們若不嘗試進攻益都。”
聞言,單鼎頷首,“好,先試試看吧。”
隨著軍令下達,赤舉親自率領五萬本部兵馬進攻益都。
益都城寬墻厚,墻垛上密密麻麻站滿了士卒,見赤舉率軍攻打,頓時射出箭矢抵御。
單鼎看著戰斗進入白熱化的戰場,心中的懷疑減少許多。
前些日子他們攻打北海郡,那些城池的守將都沒有怎么抵抗就率軍逃竄,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好像是北晉故意棄城一樣,所以他懷疑北晉這是在暗中準備什么,說不定就是想要將他們引入圈套中,再圍而殲之。
可是此番攻打益都,情況完全不一樣,北晉守城十分頑強,打了四五個時辰,楞是沒讓赤舉的士卒通過云梯爬上城墻。
難道真的像是曲峣說的那樣?
嗚嗚嗚!
隨著號角吹響,赤舉的兵馬如潮水一般撤了回去。留下滿地的士卒尸體,倒塌的行軍旗,城墻上布滿了血跡。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殘月爬上枝頭。
中軍大帳之中,赤舉言道:“此番進攻,北晉抵抗甚為激烈,吾麾下士卒竟不能攻克,反而損失慘重,真是該死!”
他極為懊惱的猛拍大腿,整個人臉色無比陰沉。
曲讓勸慰道:“赤兄莫要懊惱,雖說此番沒有拿下益都,但是至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姜承梟確實無計可施,面對我們二十余萬大軍只能防守,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放開手腳進攻了!”
單鼎頷首,“我之前一直擔心這是北晉軍故意戰敗,誘敵深入,但是通過此番一戰,心中疑惑頓消,姜承梟在與李法主一戰之中,應該損失很大,否則他不會如此一退再退。”
曲峣哈哈一笑,當即道:“我早說了,不用畏手畏腳,你們要是今日就聽我的,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拿下了益都,在城中喝酒吃肉了!”
“好了。”曲讓打斷二弟,看著臉色微微難看的單鼎,“單兄,莫要理會這憨貨,明日我們就全力攻城。”
單鼎點點頭。
赤舉拱手道:“明日還是要看兩位哥哥的了。”
曲讓頷首,“赤兄放心吧,今日你麾下士卒傷亡慘重,明日便留在后軍,攻城之事便交給我與單兄吧。”
“如此,多謝曲兄諒解。”
半個時辰后,赤舉回到自己的營帳。
江魯道:“大哥,主上究竟什么打算,為何如此忍讓,我們里應外合,不就拿下他們了嗎?”
“不清楚,不過主上的命令是讓我們按兵不動,務必保證曲讓等人推進。”
江魯皺眉,“可是如此下去,不是很快就要抵達齊郡了嗎?”
“或許,主上有自己的考量。”
便在此時,一人進入營帳,來人正是江齊。
“大哥,鷹奴的信。”江齊從懷中取出信件交給赤舉。
“沒人看見吧。”赤舉一邊說話,一邊接過信件拆開。
江齊搖了搖頭,“放心吧大哥,我們這邊每日要接收四五封鷹奴的信件,他們不會懷疑的。”
赤舉取出紙條,稍微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
他明白主上為何要撤退棄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