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查,還真查出來一個家伙有問題,而且他也很有作案的機會。
工部將作監少丞,吳端和。
啪!
一條鞭子抽在吳端和臉上,一條血痕緩緩浮現。
“吳大人!”刑部尚書韋施筧嘆道:“我說咱們也別耗費時間了,你還是盡快招了吧。”
端著茶水,韋施筧施施然的立在刑房中,觀賞著獄卒對吳端和用刑。
地面上雜七雜八放著幾只木桶,吳端和受刑的時候昏過去好幾次,都用水給潑醒了,地面上滿是水漬。
“下官無罪。”
四十多歲的吳端和,睜著一只眼,另一只眼被鞭子抽的紅腫看不見人,勉強抬起頭看著韋施筧,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韋施筧搖搖頭,淡淡道:“你有沒有罪,我們都已經掌握了證據,單是你府中那些來路不明的財物,這就足夠將你發配了。你現在堅持,無非就是想要等那個背后的主謀保你。”
頓了頓,韋施筧上前兩步,緩緩道:“可是你要知道,這件事情已經被王上知道了,誰敢保你?”
吳端和緩緩低頭,不再言語。
見此,韋施筧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些許不耐。
若不是王上下令徹查,他絕不會浪費時間在刑房之中。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也罷,你背后的人肯定讓你守口如瓶,不要說出來,只要撐了過去,將來還你一場造化。”韋施筧不咸不淡的說道:“可是你要知道,死人是沒有資格享受的。而且你死了并不會意味著事情結束,你的家人也將會受到牽連,你所付出的,不會得到收益。”
吳端和還是沉默不說話。
韋施筧也不急躁,接著道:“或許那個人告訴你,他會想辦法保住你的家人,保住你的性命。但是你要知道,王上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你看看這滿朝文武,誰能讓王上罷休?”
“當然,那個人也有可能會拋棄你,保全自身。總而言之,你若死不松口,不僅你會死,而且你的家人也得不到安生。那個給你承諾的人也不會伸手救你,甚至會為了保全自己而盡快的除掉你。”
“你還有一條生路,招供。只要你招供,責任在你,你的家人不會受到牽連。你可能會想,招供之后,那個主謀不會放過你的家人,但是你要知道,太原乃至北晉,真正做主的乃是王上!”
韋施筧目光沉著,一字一頓道:“招供了,你的背后就是王上,不招供,你就是孤家寡人。”
獄卒拿著鞭子,看著沒什么動靜的吳端和,搖了搖頭,對著韋施筧說道:“大人,這種犯人小人見得多了,不會招供的。”
“吳大人,你,想清楚了嗎?”韋施筧緩緩喝下茶水。
刑房安靜下來,聽得見吳端和的喘息聲。
須臾之后,吳端和緩緩抬起頭,苦笑道:“韋大人,下官真的無罪。”
話音落下,茶盞摔在地上,碎屑四濺。
“吳大人還真是威武不能屈啊。”韋施筧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刑房。
天閣。
“王上,吳端和還是死不認罪。”韋施筧慚愧道:“臣讓王上失望了。”
裴矩、鄭善愿、王鴻、尉遲迥四人都在場。李春還在工部清查,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
“韋大人先坐吧。”姜承梟拿起條陳,待韋施筧跪坐下之后,方才開口道:“區區一個工部將作監少丞,從六品的小官,家中搜查出來的財物居然有二十多兩黃金。咱們晉室,何時俸祿如此豐厚了。或者說,咱們晉室,什么時候如此富庶了?”
面對昭王的話,眾臣保持沉默。
姜承梟將條陳隨意扔在案幾上,目光掃了一遍幾位尚書。
“河北尚且有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咱們這邊倒是鶯歌燕舞啊。”
韋施筧告罪:“臣有不察之過。”
姜承梟擺了擺手,“吳端和不招,這說明他以為自己背后那個人肯定能保住他。孤現在真是越來越好奇,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誰,有這么大的信心!”
“看來孤,貌似是個小兒王啊。”
嘩啦啦!
幾位尚書頓時起身拜道:“吾等不敢!”
便在此時,一名親衛走了進來,拱手道:“主上,大理寺已經抓住了私買軍械的商賈,現在被關押在大理寺監牢聽候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