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弘擺了擺手,“你們告訴朕,李安民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長安城下。”
他現在比較在意這個。
魏歆道:“陛下,先前大司馬傳回消息,李源敗退汧源,這說明大司馬并沒有被李源擊敗,這五千人馬,臣以為,應當是李源走投無路的計策。他們想要圍攻長安城,逼迫大司馬撤軍。”
“你們呢?”魏弘陰沉著臉,看向其他大臣。
“臣等以為宋王說的有道理。”大臣們紛紛附和。
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認為大司馬兵敗,導致了李安民圍攻長安。
但是,吏部侍郎杜亮工站了出來。
“陛下,別忘了我軍囤積在郿縣的糧草啊。”
魏弘:“”
眾大臣:“”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時候所有人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若是李安民在圍攻長安之前拿下了郿縣,那三十萬石糧草豈不是已經沒了?
便在此時,一名渾身染血的將士沖進政事堂。
“陛下,外城已破,賊軍殺向內城了!”
“什么!”魏弘豁然起身,氣沖腦海,一時間沒頂住,暈死了過去。
“陛下!”
“陛下!”
臣子們紛紛沖上去,宋王魏歆沒有過去,在此時刻,他立即轉身沖向戰場。
“傳令,皇城金吾衛趕往內城,一定要擋住賊寇!”
黃昏似血,內城墻頭盡是死尸。
經過一日血戰,李安民勉強攻破內城一道門,但是因為斥候來報,魏軍藍田大營的三千先鋒軍已經在十里外,他不得不下令撤軍。
縱然,他十分遺憾未能攻破長安城,擒拿魏弘。
宋王魏歆立在城頭,臉上滿是鮮血,看著遠去的李安民兵馬,心中一片戚然。
雖然此次打退了李安民,藍田大營的兵馬也已經趕來,可是杜亮工說的郿縣糧草,讓他很在意。
如果郿縣糧草真的沒了,那么不久之后,他們還會在長安城下面臨李源的大軍。
“該死!愚蠢!”
他現在幾乎想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魏植輕敵冒進,結果給李源埋下了伏兵的機會,導致此次長安被襲擊。
此番外城被攻破,到處一片狼藉,李安民兵馬殺入長安城,見人就殺,不分男女老幼,百姓紛紛躲在家中不敢外出。
等到外面的聲音逐漸消弭,百姓們才小心翼翼的開門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緊閉家門,躲進家中避難。
西市、咸春茶莊。
一名身著灰袍的男人騎馬匆匆掠過茶莊大門,不一會兒,茶莊偏門打開,一道人影緊跟而去,半個時辰后又返回了茶莊。
“肆爺,新情報。”茶莊的小廝拿著荷包走進密室,將其呈給梅肆。
梅肆連忙打開荷包,看清情報之后當即道:“快,立刻發鷹信通知主上!”
“這不妥吧肆爺,最近咱們不少據點因為頻繁發鷹信,已經被朝廷盯上,更何況這個時候長安城里一片混亂,不利于行動啊!”
梅肆捏緊了荷包,搖了搖頭,“你不懂,這份情報至關重要,主上大計就在于此,不能耽擱!”
“你去后院取出我們的信鷹!”
小廝咬了咬牙,轉身而去。
一般而言,他們茶莊只負責情報接恰,不負責向外傳遞消息,這也是為了整個埋伏在長安的情報鏈著想。
動用他們的信鷹,這就意味著情報異常重要。
梅肆將寫好的情報放在小指大小的細長竹筒之中,牢實的綁在鷹腿上。
摸了摸鷹身上光滑的羽毛,梅肆低聲道:“好孩子,就看你的了。”
言罷,高高拋起黑鷹,鷹兒振翅高飛,盤旋幾圈沒入云層向東而去。
幾根羽毛飄落,飛落在梅肆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