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一路上攜勝勢,收攏士卒,抵達長安到時候兵力已經達到了十萬左右。
這十萬有多少水分,李源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幾個月前在武功縣和郿縣的血戰,他手里的大軍基本上和魏國耗得差不多,這些散兵游勇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成為精銳的。
不過,不妨礙他先聲奪人,恐嚇魏國。
李源大營就駐扎在長安城外,連綿數十里,旌旗招展,槍戟如林。
長安城被他圍的水泄不通,從第一天開始他就在猛攻長安城。他很清楚現在是魏國最虛弱的時候,盡管魏弘強征了百姓入伍,但是這些士卒根本不具備真正士卒的戰斗力,只能算是濫竽充數,自己騙自己,這一類人在戰場上最容易帶崩士氣。
戰斗的情況也像他預料的那樣一摸一樣,強征的士卒往往沒打起來就抱著頭,哭著蹲在墻角。
他麾下的士卒則是士氣高昂,前些時候他被魏植追殺的有多慘,現在他的士卒士氣就有多高。
這種從低谷到高山,轉瞬間的情勢逆轉,不僅是士卒一時間沒有消化,一些大臣也沒有完全消化。
譬如此時此刻在帳內站著的獨孤整和竇瑋,以及獨孤震、竇彰等人。
李源嘴角的弧度已經存在很久了,他已經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很多次,要在關中貴族面前保持謙遜,保持低調。
可是忍不住啊。
回想起前段時間在汧源的時候,獨孤整指著他鼻子罵他豎子,毫無作用。再看看現在獨孤整震驚、復雜、欣慰等等不一而足的眼神,他就由內而外的感到身心愉悅。
舒坦!
“獨孤公、竇公,長安城暫未攻克,你們從汧源千里迢迢趕來助我,真是有心了。”李源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一如當年他羞澀迎娶竇家嫡女時候一樣。
老實、本分。
不過,獨孤整和竇瑋都是人精,李源現在什么想法他們門兒清。考慮到關中即將一統,他們也沒閑工夫在這件事情上多想。
“不知將軍打算如何拿下長安?”獨孤整平靜的問道。
這副樣子,讓李源有些牙癢,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前段時間戰略逃亡汧源的時候,這老家伙罵他罵的有多狠。
李源笑著道:“這幾日我們數次攻破長安外城,想必三日之內應該就能攻破長安。魏國手中雖然號稱二十萬大軍,但是能打的僅有五萬,其余十五萬皆是被強征的老弱,獨孤公放心,長安一定會拿下。”
獨孤整和竇瑋對視一眼,后者站出來,拱手道:“我們有一計,可輕取長安。”
“哦?快快道來。”李源笑著道。
長安在他看來已經是囊中之物,如果竇瑋說的計策好,那么他就采納,如果不好,那么他就拒絕,反正長安他硬打也能拿下,無所謂。
竇瑋道:“將軍若能只誅惡首,長安軍民必定會大開四門迎候王師。”
聞言,李源懂了。
長安城下,李濟世三兄弟正在指揮軍隊攻城。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長安,圍攻長安之后,組織了數次攻城計劃,但是都被魏國頑強的抵抗住。
不過攻破長安,只是時間長短的關系。
“大哥,先撤吧,午時再攻。”李安民看著陷入僵局的攻防,皺了眉。
李濟世點了點頭,下令撤兵。
隨著號角聲吹響,士卒們如潮水一般撤退。城墻上的魏軍也是大大松了口氣,紛紛席地而坐,靠著墻壁喘息。
“二哥,你真厲害,拿下關中,二哥你是首功。”三弟元鼎笑著稱贊。
他說的自然是李安民提出的計劃,否則現在他們鐵定已經逃往塞外了。
“三弟,首功是父親。若不是父親相信我,愿意以身作餌,魏植哪有那么容易上當。”
“二弟謙虛了,為兄不如二弟多矣。”李濟世亦笑著道。
三兄弟此刻意氣風發,仿佛關中已被拿下。
李安民笑著擺擺手,旋即開玩笑道:“大哥,你說父親拿下長安,立國當以何為國號?”
擱在以往,李濟世一定不會回答,但是現在不同了,長安已是囊中之物,關中也將會落在他們手中,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
“關中素為秦雍之地,雍字不好,反賊于秉鴻已經用過,秦倒是可以,不過暴秦毀于史冊,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