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而言,各系都希望這次的大中正官能握在自己手中,加上各系之間的矛盾,基本上沒有調和的可能。
想想上一次中正選士河北系的慘狀,各系的領頭羊都告訴自己一定要把這次的大中正官拿下。
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那是不現實的,只有自己掌握才能安心。
吵了半個時辰,內史侍郎王暉手腕都因為記錄的關系而酸痛,還沒有吵出結果。
吵來吵去,誰也不服誰,所以,最終決定權不出意外的落在了姜承梟手中。
“諸位愛卿,先喝口茶水吧。”姜承梟道。
六部尚書抿了抿干澀的嘴唇,紛紛從命補充水分。
這時候,姜承梟道:“上一次中正選士,因部分人的妄為,導致了河北士子游行,大損朝廷顏面。孤在這里問問諸位,你們哪一位敢向孤保證,擔任大中正官后能做到秉公而行?”
聞言,六位尚書沉默。
秉公而行能做到嗎?
答案是否定的,僧多肉少,不管怎么分,肯定有人吃虧。有人吃虧,那就意味著不公平,誰敢來承擔這個責任?
尤其王鴻去職還不久,誰又愿意冒風險去嘗試。
萬一失敗了,那可就是群狼圍攻,不死也脫層皮。
見狀,姜承梟心中舒暢無比,他就是掐死了兩點,才敢再次提起中正選士。
否則他腦子被驢踢了,白白給各系補充人手?
一點是因為各系之間齷齪糾紛不可能聯手,第二點則是這個大中正官能不能做到公平。
答案是不可能的,現在不可能,將來也不可能。人都是有私心的,誰都想把好的劃拉進自己家。
“王上以為該如何是好?”裴矩輕聲問道。
姜承梟平靜道:“此次官吏強買糧食一案,讓朝廷威嚴大跌,個中不乏中正選士的士子出身,更有一部分甚至才疏學淺,但是因為出身的關系,卻撈了一個官職,最后演變成殘害百姓,孤甚為痛心啊!”
這話說的六位尚書無話可說,世家有人才,那自然也有蠢材。
例如滎陽鄭氏,不可能人人都像鄭如炘那樣有才干。嫡系中,不照樣出了鄭如意這個白癡么。
當然,在姜承梟和其他人眼中鄭如意是爛泥扶不上墻,但是在鄭善愿眼中還是寶貝,不然鄭善愿也不會私下里給鄭如意送政績,然后在大朝上被姜承梟揭發重責。
問題就出在這里,誰敢保證自己家里沒有蠢材?
昭王不是庸君,相反的,沒有哪一位尚書敢小瞧昭王。
敢在昭王眼皮子底下玩花樣的,現在要么被送去修長城了,要么被免職在家。
誰都不敢保證自己推上去的士子沒有問題,出了問題,負責的可能不是他們,而是各系本身。
畢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誰敢保證官官之間沒有糾葛?
“既然是為國出力,那自然是有德行,有能力者居之。”說到這里,姜承梟終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孤知道,你們都認為自己推選的人有能力。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比比看,看誰更有能力。軍中以武分高低,那朝中便以文選人才。”
“王上,如何評選?”虞世南問道。
裴矩心中默嘆,那一次的事情果然不是意外,那是昭王蓄謀已久的。
姜承梟笑了笑,露出了此后數千年士子既愛又恨的笑容。
“考試!”
“考試?”幾位尚書面面相覷,頗有些費解。
姜承梟笑著解釋道:“孤更喜歡將之命名為‘科舉’!”
如此不要臉兼恬不知恥的剽竊,姜某人沒有一點臉紅的意思,相反的,他感到非常的具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