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姜承梟欣慰的摸了摸他腦袋,“自古以來,漢民耕于田畝,心地良善,若非萬不得已難以生存,他們絕不會霍亂天下。”
姜恒點了點頭,目光凝重的看著難民。
便在此時,南霽云縱馬過來。
“主上,趙邕等人已經全部抓獲。”
接到趙邕逃脫的消息之后,姜承梟便派人著手抓捕趙邕。對于這個工具人,他其實還是挺滿意的。
如果趙邕不逃,宇文述怎么會篤定他現在一切盡在掌握呢。
“帶上來。”
“是。”
不多時,趙邕一行人灰頭土臉的被押送過來。數日的逃亡,他們已經衣衫襤褸,目光渙散。
這是趙邕第一次看見姜承梟,這個北方的年輕霸主,曾經打得他們抬不起頭,只能茍延殘喘的活著。
他從沒和姜承梟交過手,但是他一點不敢大意。如果說北晉軍是‘刀’,統率北晉軍的將軍們是‘手’。那么,面前這個人就是控制這一切的存在。
縱然他沒有帶頭沖鋒,親冒箭矢,縱然他沒有負責具體的排兵布陣。可是大范圍戰略上,整個天下都被他玩弄在掌心之中。
“孤見過你,趙邕將軍。”
姜承梟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趙邕微微一楞,他不明白姜承梟什么意思,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姜承梟。
“什么意思?”趙邕奇怪的看著姜承梟。
姜承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面露回憶之色。
“宏業五年,先帝征討高句麗,趙將軍亦身先士卒,勇破賊寇。得先帝嘉獎,敕封將軍,統攝衛軍。”
聞言,趙邕一怔,臉上涌現一抹復雜之色。
“宇文述以下犯上,弒殺先帝,如此亂臣賊子,將軍何故效忠于其。”姜承梟淡漠道:“孤不相信將軍是無情無義,無君無父之人。”
趙邕慘笑,“縱使如此,我也助紂為虐。你不必多言,吾之生死皆系于你手,悉聽尊便。”
他已經對活著不抱希望了,逃出去又能怎么樣,還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洛陽的家人,現在恐怕已經被宇文述全滅了吧。
“天下子民,皆是我爹爹的兄弟姊妹,你認錯就好啦。”姜恒忽然開口。
他倒是學以致用,將剛剛的話記得清楚。
姜承梟啞然失笑,輕輕捏了捏他嘴巴。
趙邕愕然的看了看姜恒,然后又看著姜承梟。
“你真的不殺我?”
姜承梟嗤笑道:“孤若是想要殺你,不會讓人把你帶過來。孤沒興趣和死人說話。”
“如果你想勸降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趙邕自嘲道:“我已經背主一次,不會再背主第二次。”
“你要為宇文述陪葬?”姜承梟訝異道。
沒想到宇文述還能有這樣的人格魅力,在他的一頓操作下,趙邕還能心堅如鐵的追隨他。
趙邕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為宇文述陪葬,他只是心累了,再也不會相信別人了。
這時,趙邕身后的趙儉突然道:“昭王殿下,您說為宇文述陪葬,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姜承梟隨口道。
趙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難道許國已經滅亡了?”
“這不可能。”趙邕抬頭看著姜承梟,“許國在河南郡還有四十萬大軍,這么短的時間內,你不可能覆亡許國。”
他不相信北晉這么厲害,前腳打下管城,后腳就能攻入洛陽。
許國再無能,也不會這么不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