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承梟和秦玉京哈哈大笑。
秦玉京道:“殿下,將來你也可以的。”
“是嗎。”小家伙眨眨眼。
偏帳。
謝映景見到了白發蒼蒼的蕭旦,以及他名義上的大伯謝云英。
原本,謝云英還準備來一出‘感人至深’的認親,可是見到謝映景滿臉的煞氣,頓時就熄了這個心思。
這孩子,記仇呢!
“兩位來此,有何貴干。”謝映景面無表情的看著蕭旦,眼眸雖然平靜,但是蕭旦仿佛看見了他眼底深藏的殺意。
“映景,當年的事,我感到抱歉。”蕭旦很直接,不整那些花里胡哨,虛頭八腦的東西。
他很清楚,現在說的越多,錯的越多。甚至,會讓謝映景怒上加怒。
“抱歉?”謝映景嘿嘿一笑,表情盡是玩味之色,“這怎么敢,我還得多謝蕭公恩養呢。”
謝云英沉聲道:“映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當年她與同族人行那污糟之事,蕭公縱使有心援救,可也不得不考慮族人們的眼光。這不僅關乎蕭氏聲譽,還有謝氏的聲譽,讓你們母子骨肉分離實屬無奈。望你體諒。”
“體諒?”謝映景表情逐漸變態。
“你們他娘的把她沉江的時候怎么不體諒!”
“你們打造牢籠關押我的時候怎么不體諒!”
“你們將我當成牲畜的時候怎么不體諒!”
謝映景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一頭噬人的野獸。
蕭旦嘴唇哆嗦,“孩子,這件事,外祖確實對不起你。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外祖能決定的。如果外祖不那么做,如何服眾,如何整肅門風”
主帳。
姜承梟負手立在輿圖之前,南霽云在他身后。
“謝將軍情緒很不穩定。”南霽云擔心道:“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蕭旦和謝云英?”
“不會,他知道輕重。”頓了頓,姜承梟補充道:“頂多那孩子會暴打他們。”
“暴打?”南霽云嘴角抽了抽。
謝將軍的暴打,那和殺人有什么區別。
哦,一個是一刀結束沒有痛苦。一個是活活被拳頭攮死,痛苦至極。相比較之下,南霽云覺得還不如一刀捅死他們好一點。
“唉,此事誰對誰錯難以辨清。”姜承梟揉了揉眉心,“希望映景能自己想明白。”
大家族里面,多少會有這種污糟事發生。蕭氏不是個例,其他的世家大族多多少少都有這種爛事發生,只不過大家都隱瞞的很好,直接內部處決。
不過嘛,蕭旦的手段著實狠了一點。
活生生的沉江。
如此倒也罷了,只是蕭旦后來對待謝映景的態度著實讓他心里膈應。
想他初見謝映景的時候,那孩子衣衫襤褸,鐵鏈加身,赤腳行地,像條沒人要的小狗。
偏帳。
蕭旦說了一大堆,雙眼朦朧。
謝映景鐵面不變,不為所動,氣勢凝結成冰。
謝云英也明白了,今日謝映景就是要他們一個交代。
此事若是擱在以往,他絕不會低頭答應,但是現在不同。謝映景乃是北晉昭王愛將,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昭王,他必須要考慮這一點。而且,將來說不定謝氏還要依靠謝映景在軍中的威望。
“映景,大伯也沒什么能為你做的。不過大伯可以答應你,待回了族中,會將你母親的牌位放在謝氏宗祠,永受謝氏供奉。如果還是難以平復你心中怒火,大伯愿意向你認錯。”
說著,謝云英居然真的朝著謝映景躬身一禮,“希望你原諒我們。”
他作為謝氏家主,向一個小輩低頭求原諒,看起來的確很丟人,可是他的臉面在家族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謝云英明白,謝映景深受昭王看重,如果能讓他回心轉意,重回謝氏,將來謝氏必將會在朝中再登上一個臺階。
個人的榮辱和家族比起來不值一提。
如今梁國將敗,謝氏先前支持反賊的事情必將會讓昭王心中有著疙瘩,而謝映景就是去除那個疙瘩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