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和顧運都有點發愣地看著歡歡喜喜走進廚房的王秀琴,然后又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挪到了顧建新身上。
不對啊,他們兩個……一個是真敢吩咐,一個也是真敢答應,這怎么越看越像老倆口呢?
蘇家客廳里,已經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雖然顧建新來的第一天,王秀琴也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但那時畢竟是剛來,大家總歸是有些生疏,總得端著點。
但現在不同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顧建新和王秀琴早已沒了隔閡,和蘇曉也漸漸熟悉,說白了大家彼此認可,已經像一家人一樣了。
加上今天也算是喜事臨門,自是比平常更要放開。
顧建新很少喝多,但是今晚確是喝多了。一喝多,他重案組之虎曹達華的架子就端不住了,開始滔滔不絕地講顧運小時候的蠢事,講到興奮處也不禁手舞足蹈,逗得蘇曉娘倆前俯后仰。
蘇曉算是抓到顧運的把柄了,此后時不時就拿他小時候的事逗他。
“米缸里的蟲子好吃嗎,什么味兒的啊?”
“趙阿姨的洗腳水灌礦泉水瓶子里,最后你喝了多少?”
顧運苦笑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老顧也是可以的,專挑自己五歲之前的事來講,怎么不說自己五歲之后是如何牛逼的呢?
但想想又好像有點明白了,五歲那年起就是自己做夢的開始,也是老顧噩夢的開始,他大抵是永遠都不想再提及了吧。
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除了顧建新,蘇曉、顧運和王秀琴也都喝酒了。
具體喝了多少不清楚,只知道后來黃酒沒了,王秀琴把珍藏多年的紅酒也拿出來了,直到那瓶紅酒干完,又發現冰箱里還有好幾瓶灌裝的啤酒,又拿了出來。
顧運目測,王秀琴好像也喝多了。
現在,她和顧建新兩個,已經開始嘮顧運和蘇曉上學的事情了。
一個說,“老顧啊,孩子大了,以后能見面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要是倆孩子都上了交大,那就還能在這住,我看你也可以來濱海。”
另一個說,“蘇曉媽,我現在還年輕,還想多干幾年呢,怎么著也得把孩子首付錢掙了。”
“那首付不首付的……其實我看也沒啥。”
“哎男人的事,你不懂!”
“那濱海不也能找工作嗎?”
“那怎么一樣,我在那好歹也是車間主任……”
顧運和蘇曉是有點聽不下去了,越聽越怕會聽到些不該聽的,于是悄悄退了出來。
又沒處可去,就去了顧運屋里。
喝了酒,越發覺得熱,恰好陽臺上微風徐徐,甚是涼爽,便一人搬了個小板凳,坐陽臺上乘涼。
陽臺的燈早已經壞了,不過在都市是從來不缺光源的,窗外的路燈和霓虹交織著映射進來,讓整個陽臺籠罩在五顏六色的幽亮之中,就如同酒吧最角落的那個卡座,在熱鬧中安靜著。
蘇曉已經微醺了,幾道橘黃色的路燈和紅綠相間的霓虹打在她微紅的臉上,平添了一份嫵媚,那是白天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