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程雪晴腦袋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了,想拒絕又不想拒絕的矛盾心理,就像一層疊著一層的海浪襲上心頭。
一貫清冷的程總裁,現在像一只受了傷的小貓咪一樣,縮在顧運的懷里,一動都不敢動。
或許最近的世界,確實對她太不友好了,因而這一刻的胸膛,顯得格外的安全而溫暖。
就仿佛在一場狂風暴雨中,她找到了一個小木屋。
一個很純粹、很簡單的木屋,沒有什么華麗的裝飾,有的只是讓她心安的堅固。
那木屋,門朝大海,春暖花開。
那木屋,是她曾經想過的樣子。
……
可是,現在……真的好丟人啊!
走道上,好多路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傲嬌了二十多年的程雪晴,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自己被人這樣觀看。
于是她果斷地聽取顧運的建議,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不是我,不是我……
卻是在那一霎,她又聞到了那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心跳聲。
那晚,從酒醉中醒來,自己聞到和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氣息,這樣的心跳聲。
從此之后,就再也沒忘過。
……
顧老狗把程雪晴抱到骨科門口,門口待診區有座位,就讓她先坐下。
然后又跑去,在自動掛號機上掛了號。
這會兒排隊的人比較多,顧老狗就好人做到底,買了兩瓶水,一瓶給程雪晴,然后坐在她旁邊陪她等,要不然一會輪到她,她可能都走不進診室。
程雪晴發現顧運并沒有履行承諾,把她送到骨科診室門口就走。
她有點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從小到大,對她好的男生太多了,她從來沒去猜測過對方對自己好是為了什么,因為答案很簡單且膚淺,根本不值得她去猜。
但是在顧運這,她想猜而不得。
有時候程雪晴無比確信,顧運是喜歡自己的,然而每每當她下定決心想告訴他自己的想法時,他又會躲得很遠。
他似乎永遠只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可是……如果男生在一個女生需要的時候總會出現,這難道不是喜歡嗎?
程雪晴一邊想著,若無其事地喝著水。
看上去很平靜,一如既往的清冷,或者說端莊、正經……時刻透露出“我沒有喜歡旁邊這個男人”的樣子。
水被她喝了很多次,但是水位線一直都沒怎么動,比她家的精華液都耐用。
沉默。
氣氛很沉悶。
“以后你可以帶一雙平底的,私底下的時候可以穿。一直穿著高跟鞋,應該挺累的。”顧運打破了沉默。
還是聊會兒吧,要不然可能那瓶礦泉水都會覺得很尬。
“嗯。”程雪晴點點頭,然后又補充了一句,“我其實只在公司穿,回家都會穿便裝,鞋子也是。”
“哦,你那天在酒吧穿的那身,就挺好看的。”
程雪晴心想,原來是這樣,所以那天他才過來跟自己搭訕的么?
一想到這,她就頗是可惜地皺了皺眉,然后說道,“那套衣服,被程大雷洗壞了……”
“程大雷,還洗衣服?”顧老狗有點不可思議。
“那陣子……他不是被我關禁閉么,然后為了表現,就沒事找事說幫我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