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稍稍聰明點的人都知道木猴子肯定出了問題。
顧封看著地面上迅速凍結的番茄醬，“木猴子，你從小跟在我身邊，至今快十年了吧？”
木猴子眼神中的詫異漸漸消散，變得有些空洞，“是的。”
“我待你不薄吧？”
“是，少爺把我從大雪封山的小村里救了出來，一直厚愛有加。”
“那你為什么勾結外人陷害我？”
木猴子的嘴唇抽搐兩下，始終沒有說話。
李十三開口詢問，“怎么回事？”
結論非常明顯，木猴子是內鬼，問題是顧封怎么看出來的，而且是在其他人毫無覺察的情況下…
“這家伙還是太嫩了，一點點眼神變化都藏不住。”
木猴子擅長野外行動，各種艱苦地形得心應手，對于爆破之類的其他技術從來沒有興趣。
但不久前，顧封觀察到木猴子似乎一直在留意爆破負責人的動向。
“原本我沒那么敏銳，第一次雪山爆破點被敵人搶先一步探查，猝不及防間引爆成災難，我就開始暗中留意其他成員了。”
大家或多或少有想到內鬼的可能性，可這次來的都是常年跟在顧封身邊的親信，相互間信任度很強。
顧封在心中暗暗逐個排查，李十三入隊之后即便給出顧飛浪、牽絲閣的情報，也還是被列為嫌疑對象。
最后，顧封覺察到木猴子的怪異眼神，特地在最后趕路的時候收回所有探查人員，只讓木猴子一個人保持著隊伍末尾的探查職位，其實是在檢驗他的行為是否有問題。
果不其然，木猴子偶爾會有相當細微的舉動，用極其小的鏡片向身后反射一些信號。
“…最后終于確定了。”
顧封蹲下身從木猴子的懷里摸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東西，那是炸彈的引爆裝置，木猴子趁著守夜的功夫，從爆炸負責人的背包里偷來的，還放了個仿制品進去。
“你是想在我們經過安放炸彈的洞穴時進行引爆，對吧？顧飛浪和牽絲閣的人埋伏在附近，到時候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顧封伸手指著天空，到現在為止沒有下過一片雪花，木猴子說著今天會有大雪，其實是在催促整個隊伍的行程。
不管整體實力再怎么強，行動匆忙都容易產生疏忽，方便他搞小動作，也方便顧飛浪帶人偷襲。
“少爺神算。”木猴子最終嘆了口氣，生命進入最后的節點。
“木猴子，為什么背叛我？”
“少爺，我的父母在顧飛浪手里…”
“嗯？”顧封一愣，“你不是被遺棄在山里的孤兒嗎？”
“是了，但我的父母其實還在…就算他們因為生活窘迫不得不遺棄我，我也還是他們的孩子。”
顧飛浪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木猴子的親生父母，以此作為要挾。
木猴子最終選擇了背叛。
“少爺，對不起，明明你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
說完這些，木猴子咽下最后一口氣。
顧封沉默不語，沒有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