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什么時候知道被領養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人家控制住情緒，李十三至于可以正常發問。
青瓷低頭抹著眼淚，“五年左右吧，我念高二之前…”
大致算算，凋零世界的青瓷也在那時候得知自己的身份。
不過，那邊的青老板看到女兒身上莫名其妙的冰裂紋擴散，無望賣個好價錢，開口直接說的，還解除了和青瓷的收養關系。
兩個世界真是以某種扭轉又相互銜接的狀態，對照著因果聯系。
再次感慨青瓷的堅強，兩邊都是。
凋零世界的青瓷在從富家小姐變為流落街頭后，用自己的積蓄盤下電子游戲廳，又獲得了沒人想要的錦鯉孤兒院。
正常世界的青瓷默默把壓力埋在心里，囤錢贖身。
事情從來沒對外人說，以至于李十三早先只覺得青瓷是單純不喜歡任人擺布的人生，哪想到到她被打了個“待售商品”的標簽。
“也別說得那么嚴重，贖身什么的…又不是賣身煙花之地。”
“這個詞是青老板說的。”
事已至此，青瓷不想再以父親之名稱呼，“我看到了領養證，青老板進入房間，真相瞞不下去…”
而后是正兒八經的警告，青老板坦言領養女兒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出名媛，嫁入豪門幫助家里。
青夫人的說詞差不多，嫁入豪門，青瓷有富貴日子，也報答父母對她的“投資”之恩，一筆雙贏的買賣。
可青瓷本就是混上流圈子的，從小清楚以這種方式被送進豪門，下半輩子要面對的會是什么樣的地獄。
高二的青瓷哭喊著求父母不要這樣對她，她會好好學習，成為杰出的人才，照樣反哺家里。
青老板則非常干脆，正真的豪門是幾世幾代積淀下來的，那種家庭，成員中不乏天才，青瓷怎么可能一人反勝。
況且，女兒終究是嫁到別人家的。
那時候青瓷請了兩天假，還被青老板揍了一頓，最終被甩出個氣呼呼的方案。
“到大學畢業之前，三千萬b贖身，否則聽家里的安排…”
青瓷緩緩說出原話，真把李十三驚到了。
驚訝的不是金額，而是，青老板真的用上“贖身”這種詞，而且開三千萬價碼，這是賣樓嗎？！
麻煩在于，青老板一家確實把青瓷養大，還給了非常到位的學習資源，名義上的“養育之恩”真的存在。
所以青瓷才會老老實實接受青老板的要求，努力在大學畢業前湊夠贖身費用。
參加名典鋼琴賽，一部分原因源自對鋼琴的熱愛，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攢錢。
只可惜去年沒能入圍決賽。
另一個讓人驚訝的是…青瓷高二年得知此等打擊，在學校依然表現得穩穩當當，成績至少年段前三。
“那…你有還錢給青老板么？”
“嗯，我還了一千萬b。”
“啥？你這么強？”
青瓷擔心在畢業前被父母強行抓去聯姻，于是先證明自己的“贖身”能力。
李十三心中有愧，打量著當前所處的小鍛造屋。
如果不是為了制造戰斗服，買下這間屋子連帶器材的錢，七八百萬b都能省下來。
“青瓷…”
“不準說替我還錢！”
真不知道該形容青瓷是倔強還是堅強，李十三無奈嘆了口氣，“一千萬…你還給青老板一千萬b，早就超出對你的教育成本了。”
至于生活成本，不值一提。
雖然家庭關系這東西沒法純粹以金錢衡量，但青老板已經這樣衡量了，不用跟他講仁義道德。
“我知道，可是我給出了承諾，而且…如果沒有青家將我養大，在錦鯉孤兒院的我絕對到不了現在的成就，也見不到十三…”
無奈嘆息，不知該說青瓷不果決，還是李十三身為旁觀者，把家庭關系看得太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