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起來了,她徑直走到門口,打開鞋柜。
鞋柜里有四雙鞋,兩雙運動鞋,一雙棉拖鞋,一雙長筒靴,還有一些雜物。
少女拿出了第一層的某樣方形塑料小包,拉開拉鏈,里面是一件紅色的雨衣。
她套上雨衣,戴上鞋柜上放著的魔鏡,再戴上口罩,把鑰匙放在雨衣前面的口袋里,拿起盲杖,打開了門。
秋晟明白了一件之前困擾他的事情,原來他手上的那串小熊鑰匙,就是少女丟下的。少女晚上十二點出門,去喂小區里的流浪貓,不知道是過去還是回來的路上,她弄丟了鑰匙。
穿上長筒靴,少女走出門,秋晟沒有動,看著她把門關上。
樓道里傳來嗒嗒的腳步聲,少女下去了。
秋晟來到窗前,拉開窗簾的一角,見到少女出了樓道,走在路燈下后,快步打開門,穿上拖鞋,也跟了下去。
拖鞋走路的聲音很吵,為了不讓少女發覺,秋晟壓制著腳步聲,這大大減緩了他的速度。雖然感覺這點兒時間少女走不了多遠,可在樓道里看不見少女的身影,還是讓秋晟很著急。
如果他穿的是運動鞋,他可以更快的到達下面去。他是為了給面包騰出空間,才換了方便收納的拖鞋。
他甚至想直接不穿鞋,光腳走下去。
好在樓梯不長,他到了一層。走出單元口,他忙往少女走的方向看,昏暗的路燈一字排開,在柏油地面上照出一圈圈的白光,所有光圈中都沒有人影。
秋晟快步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左右看,他在左邊見到了一個黑影。
拖鞋實在無法做到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他脫下鞋,光腳踩在路面上,路上的小石子刺痛了他的腳面,幫他驅散了些許困倦,雖然他現在已經精神得很。
他邁開步子,腳跟先著地,然后是腳掌,悄聲接近了那個人影。
人影到了一處光圈里,那穿著紅色雨衣,拄著盲杖的模樣,無疑就是秋晟的少女。
秋晟放慢步子,跟在少女身后。
少女的盲杖在柏油路面和泥土上交替點著,秋晟想,少女就是依靠這個來認路,她順著柏油路和泥土的交界走。
這條路算是小區的主路,兩邊是一棟棟居民樓,樓下的石磚道路與這條路相連。走到交叉的路口,少女就停下聽一會兒,加速通過。
不多時,他們到了小區的最南邊,柏油路拐了彎,少女跟著拐彎。
深夜的路上沒有行人,倒是過來了一輛車,車在他們身后,車頭燈照亮了他們的身影,引擎聲響亮。
秋晟心跳加速,少女看不到他,但車里的人可以見到他,如果車里的人告訴了少女,他就會暴露,如果車上人記住了他的模樣,他說不定就大難臨頭。
他痛恨T恤上怎么沒有帽子,如果有帽子,他就能遮住容貌。
現在只能期望車上的人不知道少女,也不愛管閑事了。
他的擔憂沒有發生,車根本沒有靠近,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停下。
俄頃,車有了動靜,它拐了個彎,掉頭離開了。
秋晟驚訝片刻,明白過來。
以一般人的觀念,半夜見到一個明明不下雨卻穿雨衣,還是紅色雨衣的人,當然會選擇遠離。
所以少女穿雨衣,是這個原因嗎?有效的威懾別人,降低自己的風險?
這個丫頭其實也不是那么蠢?
秋晟跟在少女身后,他們走到小區后面的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