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轉過身,又往貓糧的方向去,秋晟這才想起來,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急忙走到少女前面,今天下了雨,他放的貓糧卻是干的!
幸好旁邊就是河,河邊的臺階有些滑,他摔了一跤,臺階的邊角磕在他的腰上,他咬緊牙齒,沒有發出大的動靜。
來到河邊,他沒有盛水的容器,于是脫下T恤,泡了一T恤的水,趕在少女前面,把四堆貓糧放下,淋濕了其中三堆。
穿上濕漉漉的T恤,他松了口氣。
少女回到貓糧堆前,伸手去摸,手上一片濕潤。
她盯著手掌,似乎很困惑,為什么兩次的手感不一樣?之前是錯覺嗎?
如果視覺還在,可以和觸覺相互證明,但少女看不見,證人只有觸覺一個。
少女走開了。
破曉前,秋晟做了一個夢,他夢到少女突然能看見了,她盯著他,面露驚恐,慌忙向后面跑。
猛地坐起身,秋晟出了一身汗,他望向空調,顯示屏灰暗,空調沒有開。
打開窗簾,天才蒙蒙亮,秋晟不愿再睡,他靠在飄窗邊,看手機里少女的相片。
夢是昨晚驚嚇的變種,也是理智給他的警告,他不可能一直藏下去,總有一天會被發現。
到那時候,他應該怎么辦?
他瞧向衣柜,衣柜里,原本放著少女的藍色睡裙,他想,如果把睡裙留下來就好了。
不,我為什么會有這種普通人的想法。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六點,離學校遠的學生出發去學校了,大媽們中間,有個過來給女兒帶孩子的年輕奶奶,秋晟聽到了她在樓下和別人說話的聲音,老人家的聲音洪亮。
過了一陣子,另外兩個大媽也出來了。
秋晟走上樓,少女和昨天一樣,看來昨晚是有驚無險。希望那最后的危險,來得遲一些。
周三只有兩節課,秋晟都翹了,他在少女家待了一整個白天,少女只喝了些水,吃了一塊面包。
晚上,稍微補了睡眠,秋晟跟著少女出門。
白天陽光明媚,晚上卻刮起了風,在少女等待的時候,又下起了雨,這次秋晟帶了傘。
為防少女聽出雨打在傘上的聲音,秋晟拉開了一段距離,他擔憂的看著少女。
少女穿了雨衣,但她坐在石凳上,雨水順著石凳,流入她的衣服里。
大概是因為下雨,貓沒有來。
這次只等到了一點,少女就起身往返。
雨天路滑,秋晟全程緊張的盯著,少女每次貼著路的邊緣走,那里的障礙物都被秋晟掃除,但這次少女不知道為什么偏了路線,走在路中間。
下坡的路段,中間有一截樹枝,雨水和黑暗遮擋了視野,離得近了,秋晟才發現了它。他丟開傘,要在少女踩到前排除它。
少女的盲杖敲擊在了樹枝上,樹枝滾動了兩圈。
秋晟停下來了,這樣的觸感變化少女一定會察覺,現在去拿了樹枝,反而會增加少女的懷疑。
按秋晟對少女的了解,少女會停下腳步,把腳貼在地面上去撥,等確定了樹枝的方位,她才會邁開腳步。
可在秋晟的注視中,少女一點兒沒有停留,她向前兩步,一腳踩在樹枝上,重重摔倒在地。
樹枝和盲杖一起,滑到了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