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離開,秋晟望著事故的現場。這是一片小樹林,后面是陡峭的山壁,隱約可以見到山路。
兩年過去,現場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秋晟進入樹林,他用腳撥開枯樹葉,在地上尋找。
“找什么?”顧德佑問。
秋晟沒有回答。
顧德佑學他的樣子,在另一個方向找起來。
“是這個?”顧德佑拿起一把破玩具槍,問秋晟。
秋晟搖搖頭。
顧德佑又拿起一條圍巾,秋晟還是搖頭。
到了傍晚,秋晟沿著道路上山,走到新聞照片里的位置,他跨過欄桿。
欄桿后面還有一段平緩的坡道,上面長著灌木,走到邊緣,秋晟往下看,一截樹枝印入眼簾,樹枝下面,一棵樹斜長在山壁上。
這就是短暫托住了車的樹吧。
躍過樹,秋晟看凹凸不平的山壁,除了幾個白色的包裝袋,沒有別的東西落在上面。
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畢竟兩年過去了,而且警察的搜索一定比他仔細。
顧德佑小心的探出頭,往下面瞧了眼,匆忙往后退。
“我恐高癥都要犯了。”他說。
秋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回到路上:“去縣里住一晚吧。”
白色的月亮掛在空中,太陽就快完全落下。
等兩人到了縣里,天漆黑一片。
縣城冷清,最高的樓不過六層,街道上的店多半關著門,只有幾家開著。一條巷子的入口處,放著賓館的招牌,上面寫:往里五十米。
沒心思嘗試縣城人的手藝,秋晟和顧德佑走入唯一一家華萊士,點了兩份單人餐。
看著托盤里的薯條,秋晟不由想,少女現在在家里做什么呢?
大概剛吃完晚飯,正躺在沙發上聽電視或者音樂吧。
“薯條居然還不錯。”顧德佑驚嘆說。
“運氣好,正好遇上剛炸的吧。”秋晟沒有碰薯條,他拿起漢堡。
吃完,兩人往之前看到的賓館走,路過一家小超市,顧德佑走進去。
他挑選面包、零食和飲料,秋晟在里面閑逛。在體育用品的貨架前,他停下腳步,各式各樣的跳繩擺在上面,排滿了一層。
秋晟回想少女柜子里的青色透明繩,很快找到了同款,不過只有白色、粉色、綠色和藍色,沒有青色。
“走了!”顧德佑在收銀處喊。
在賓館開了兩間房,秋晟借著太困了的理由和顧德佑分開。晚上八點,他一個人離開,雇了一輛摩托車,回到倉集村。
夜晚的村子比正午熱鬧了許多,巷子里都是乘涼閑聊的老人。
穿過他們,秋晟從村子后面出去,來到事故現場。
他停了五分鐘,看夜晚的樹影,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好像野獸躲在暗處的喘息聲。
他往回走,小賣部還沒關門,他買了一個跳繩。
讓他驚訝的是,縣里的超市沒有的青色跳繩,這個小賣部里居然有的賣。
也許這是命運的仁慈,他這么想。
走進樹林里,他找到一個高度合適的枝丫,把跳繩掛在上面。他在樹旁躺下,透過搖晃的跳繩和樹葉的縫隙,看漆黑的天空。
少女現在怎么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