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齊家老爺子的吩咐,他們兩個早就一口唾沫噴了上去,哪里會跟一個外行在這里浪費時間。
陽光從半開的門框透射進來,在屋里形成一條光暗分明的隔離帶。
顧判瞇起眼睛,適應著亮度的變化,朝著里面走了幾步。
“嗯!?”
他猛地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這里怎么會突然變得如此之冷?
仿佛突然從烈日炎炎的夏日來到寒風陣陣的深秋,都不給人慢慢適應的時間。
顧判捂住鼻子,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草草環視了一圈就準備退出。
但才剛剛轉身到一半,他便愣在原地,下意識地握住了腰側的刀柄。
火熱的觸感順著刀鞘與刀柄傳入身體,暖洋洋的頓時讓人舒服了許多。
“不對勁,這地方有古怪。”
“難道鏢局里的人其實并沒有死,而是變成了那種只有打野刀才能殺死的東西?”
顧判摩挲著打野刀,回想起陳伍長、騰副將對此事的描述,都用到了詭異一詞,心里不由自主有些發涼。
他不敢在這里繼續呆下去,趕忙回到了前面的院子里。
上午的陽光直射下來,頓時驅散了所有的冷意,打野刀也沉寂下去,不再像剛才那般傳遞熱量。
“兩位官差之前在各個屋里也查探過吧,有沒有發現不妥的地方?”
高個子的差役道,“這屋子我現在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摸到任何一處縫隙,你說查探過沒有?”
“不妥的地方?我是沒有任何發現,難道顧鏢師在門口站了一下就找到了線索?”矮個差役斜眼看過來,冷冷道,“真要發現了什么就抓緊說,齊老爺那里可是有重賞呢。”
“我也沒有發現什么。”顧判想了一下,還是將剛才的異狀隱瞞了過去。
“那就抓緊時間往里走吧,鏢局大的很,可不是只有這一間屋子。”
顧判此時早就打了退堂鼓,但鴨子已經被趕到了架上,還真沒有合適的理由直接撂挑子不干。
上面有騰副將和齊家主在等結果,他怎么可能剛進門就轉頭溜之大吉?
難道要說一進屋就感到空虛寂寞,和冷?那別人為什么不冷,就你自己在那里打哆嗦?
這樣的話除非暴露打野刀的秘密,否則他絕對無法交代。
顧判點點頭,繞過議事大堂,繼續往里面走去。
他打定主意,每間屋子都不能太過深入,裝模作樣進去看看就好。
只要把每一處地方都走到了,最重要的是把時間耗到了,再拋出來一個找不到線索的結論,誰都挑不出來毛病。
就這樣一間間屋子看過去,在兩個不停打哈欠的差役眼中,顧判真的是盡心盡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什么都沒做,全部心思其實都用在了感知寒熱交替與打野刀的不斷變化上面。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判最終在鏢局后院的門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