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響了,后廚老卒的聲音從外面響起,“顧鏢師,午飯做好了,今兒兩位大人都在城中,所以大家都沾光有口福,你來不來和我們一起吃?”
啪!
顧判丟掉毛筆,將沾滿墨漬的紙張嚼碎吞下,從座位上起身。
“吃!”
他推開房門,嗅到遠處飄來的誘人肉香,陰郁的心情倏然間好了很多。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反正事已至此,到時候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現在想不通透還硬要去想,純粹是鉆牛角尖給自己找不痛快。
顧判咽下口水,一馬當先朝著飯廳走去,自從生命值增加后,他的飯量簡直是成倍增長。
懷遠鏢局。
白衣少女站在家眷居住的后院門前,伸出一只白皙細嫩的小手貼在門上,眼睛緊閉,似乎在感覺探查著什么。
錦衣少年等人站在旁邊,誰都沒有發出聲音,唯有風吹樹葉的嘩啦聲不時響起。
良久后,白衣少女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
她貼在門上的掌心發力,將一扇木門推開少許,就那樣閉著眼睛,抬腳一步步走了進去。
其他三人落后幾個身位,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白衣少女都安安靜靜站在院子正中,除了偶爾轉動一下身體,其他大部分時候就像是一尊不會動的雕像。
厲刑和騰遠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他們身為軍鎮將領,半生都在鐵血訓練與廝殺中度過,最為信奉的自然是自己與麾下戰陣所具備的武力,這種像極了某些江湖人士神神叨叨的把戲,他們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
但現在果郡王世子許垣在場,他又對名為珞裳的業羅教女子極為看重,所以厲刑和騰遠就算再不屑,也不會有一丁半點兒的情緒表露在外。
“找到了。”
沉悶的氣氛至少持續了一炷香時間,才被白衣珞裳的突然開口打破。
她上前幾步,握住衣袖內滑出的一對月牙形狀金色兵刃,緩緩推開其中一間屋子的房門。
一絲陰冷的氣息從門內穿出,厲刑和騰遠面色大變,一個閃身將珞裳與許垣擋在身后,如臨大敵擎出了自己的武器。
幾個呼吸后,他們從屋里退了出來,珞裳低著頭,黛眉緊蹙,似乎在思索什么難題。
在她身側,許垣瀟灑地搖著折扇,不時給旁邊的美女送上一陣陣的清涼微風,又間或回頭催上幾句,讓后面的兩個武夫快點兒跟上。
而在最后面,是面無表情的厲指揮使和騰副將,他們兩人正抬著一張碩大的實木妝容桌,桌子正中央鑲嵌著一面銅鏡,鏡子中間有著一條細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