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兒?”
“我在做什么。”
晃了晃仍然昏昏沉沉的腦袋,他呆呆過了許久才恍恍惚惚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是顧判,江湖人稱落櫻神斧顧鏢師,不,現在應該是顧百戶。”
吃力地從泥地上爬起,他活動著僵硬不堪的身體,搖搖晃晃走出數十丈距離,才慢慢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首先,湖泊還有河流跑到哪里去了?
他應該是和憨熊一同吃了疑似有毒的豹肉,然后又猛灌一通不知道什么玩意釀成的猴酒,在湖畔綠草地旁昏迷了過去。
所以說,草地呢,湖呢?
還有憨熊那家伙呢?
他為什么會一個人光/溜/溜躺在黑乎乎的山林之中?
身邊只有一只斷了脖子的野狗?
顧判皺起眉頭,又抬手捏住自己的眉心。
頭好痛。
而且不是往常那種脹痛,反而是被針扎般的刺痛。
他不由自主拿開手臂,又低頭看了一眼,目光卻是猛地一凝。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雙強健到顯得有些猙獰的手掌,細細看上去,十根手指的指甲生長出數寸長度,看起來更像是利爪多一些,而且手心手背的皮膚上面好像覆蓋了一層薄薄的,不盯著仔細看便極難發現的透明角質,一直向著手腕上方延伸過去。
顧判頓時倒抽一口涼氣,緊接著向上看去,這才發現不只是手掌,他的整個上半身似乎都被這層幾近透明的角質所覆蓋。
除了這些不仔細看就很難發現的角質,在其他諸如胸前、腹部、丹田等部位,還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焦黑,以及淡淡的肉香。
這種香味他很熟悉,當那頭野豬和豹子被架在火上燒烤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味道和他現在如出一轍。
“怪不得身上沒有破口流血,這頭野狗卻跑到了我的身邊,想必它是嗅到了烤肉的味道,想要過來覓食。”
一提到烤肉這兩個字,再深深嗅著自己身體散發出來的肉香,顧判倏然覺得喉頭有些發癢,差點兒就控制不住吐了出來。
“就像告別菠蘿一樣,看起來也要告別一段時間的烤肉了。”
將目光從野狗的尸體上移開,他再次看向了自己的身體。
他現在好像又長高了一丁點兒,更重要的是身上的肌肉,雖然看起來并不是那種特別夸張的爆炸虬結肉塊,但每一處線條都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肉塊
一想到這個很讓他不爽的詞語,顧判不由得深吸口氣,卻再一次聞道了自己的體香,終于忍不住噗地吐了出來。
轟!
一道淡金色火焰從他口中噴出,剎那間就將地上的野狗尸體引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種感覺?
顧判裂開嘴,摩擦著堅硬的牙齒,無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