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自己安然無恙,卻還要讓紅衣和白蛇大打出手、兩敗俱傷,這太難了。
難到顧判幾乎都不想報太大希望的程度。
畢竟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到最后絕望起來,也會更加痛苦。
但只要哪怕還有一線希望,他也不能閉目等死,無論如何,也要先努力一把才是。
那么首先,他需要先想辦法引爆一場戰爭。
而這里面最為關鍵的因素,就要看他到底有多香了。
“話說我現在想先去泡個澡,梳洗打扮一番,不知道時間上還來不來得及。”
顧判努力放空自己的腦袋,任由發散性思維四處飄逸,以此來緩解內心深處不自覺就升起的慌張情緒。
他一邊傾聽著身后的樂聲,一邊觀察著越來越近的六頭猛獸,不停測算著兩者之間的距離與平衡點,以此來控制自己前進的步頻與步速。
顧判走得并不算慢,腳步也很堅定,但若想著如果真要給這段路程加一個期限的話,他會毫不猶豫說出,一萬年。
終于,他在一塊方方正正的山石上停下腳步。
身后不遠處,是不再變化移動的奏樂聲,身前數十步外,則是白鱗大蛇高高昂起的頭顱,在皎潔月光下,可以清晰看到它那對湛藍色的眼眸。
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白鱗大蛇,他感覺和下午激斗中的驚鴻一瞥截然不同,這是一種天然生成的壓迫感,哪怕僅僅是在它面前站著,都已經耗去了他相當程度的勇氣和精神。
顧判深吸口氣,努力對著前面的白蛇露出一絲笑容,“素,素仙你好,俺是許貞。”
“不,我錯了!素貞!我是”
但白蛇明顯不想再多給他哪怕一個字的解釋機會,高高昂起的頭顱猛地下沉,仿佛一只巨大的攻城錘,狠狠砸了過來。
轟!
巨大的聲響在顧判頭頂高處猛然爆發,也讓他真正明白了到底什么才叫做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紅白兩色光芒在半空中迅速擴張,剎那間就將百丈方圓的山林完全籠罩進去。
但唯獨留出了一小片不足一丈直徑的圓形空地。
顧判就這樣站在空地中央,周身燃燒著淡金色火焰,抬頭看著仿佛突然間定格的一幅畫面。
紅衣飄飄的女子凌空虛渡,一只潔白如玉的手臂從大紅袍袖內探出,五根青蔥般的纖細手指張開,輕輕觸摸在白蛇頭顱正中的鱗片上。
紅芒與白霧就以兩者的接觸點為中心,肆意向著四面八方爆發,剎那間便已經摧倒了不知道多少山石樹木。
這種高度,這等威勢
顧判微微張開嘴巴,不由自主就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過,盡管身處交手中心,盡管紅衣和白蛇就在他的頭頂,若是瞇眼仔細去瞅,甚至能嘗試窺伺那紅裙下是否會有春光乍泄,但就是這么近的距離,他卻并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迫。
直到此時他也才明白過來,剛才白蛇那驚天動地的撲殺,針對的其實并不是他,而是悄無聲息已經降臨的紅衣新娘。
而紅衣和白蛇兩個,不知道因為什么,竟然真的很奇怪地避開了他所站立的位置,仿佛生怕將他在戰斗中碾壓至死。
“如此看來,我還是真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