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堅韌的細繩深深勒進他的肉里,都沒有任何感覺。
噗!
一道寒光從遠處樹后射出,深深沒入魯師兄的一只眼睛,也將他所有的掙扎叫喊都平息了下來。
大團大團血沫從魯師兄口中涌出,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朝著那棵大樹看去,只是頭轉到一半便無力垂下,完好的那只眼睛到死都沒有閉上。
許久后,隨著一聲悶哼,樹后終于平靜下來。
一個年輕男子整理著衣服從黑暗中走出,看了一眼已然氣絕身亡的魯師兄,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他死了?那個藍裙女子也被我興奮之下失手殺死,這下沒了活口,我們又該找誰問話呢?”
一個高瘦漢子解開綁縛在魯師兄身上的細繩,小心收好,抬起頭來笑道,“侯爺不必煩惱,屬下觀察這人的樣子,似乎不久前剛經過一場廝殺,我們只需要沿著他們的來路尋找過去,應該就可以找到其他的人。”
“哦?不錯,那就走吧。”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讓我殺了個痛快這些沒后臺又不長眼的江湖人,殺起來就是讓人心情愉悅。”頭戴高冠的年輕人舔著下唇笑了起來,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美妙的感覺。
“封棽,你把這兩具尸體處理一下,其他人收拾一下然后出發。”
幾人收拾行裝,尋找到魯師兄和藍師妹留下的痕跡,一路飛快地趕了過去。
噼啪!
一直都沒有熄滅的火堆再次發出一聲爆鳴。
顧判從療傷調息中睜開眼睛,看了一圈就有些詫異地道,“向教主,你怎么還沒走啊?”
數十步外,一直守著火堆的向梼手一抖,用來撥柴的那柄短劍便掉進了火里。
“你剛才那般暴起殺人,又一腳將我踹到這火堆旁,還以為是命令我護住這火不讓它熄滅呢。”
向梼呆呆想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愣了片刻忽然回過神來,對著顧判先是行了一禮,然后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起身就走。
“等一下。”
顧判只是一句話就讓向梼身體僵硬,不得不停了下來。
“你知道青陽派山門的位置吧,帶我去走一趟,放心,我已經不想殺人,只是剛才觀書有些疑問,需要多找幾個青陽門人解惑答疑。”
向梼哪兒敢說個不字,只好回轉過來,小心翼翼陪著顧判朝白鷺山的方向走去。
在關于幾部內息修行功法的問答中,兩人行出十數里后,顧判忽然在一株樹旁停下,湊近樹干仔細觀察著那上面一個并不起眼的標記。
片刻后,他緩緩站直身體,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異聞司探子之間才能看明白的路標,而且看樹干上劃痕的嶄新程度,留下標記的人絕對還在附近。
竟然在這種荒郊野嶺讓他找到了組織,看來在紅衣白蛇“聯手夾擊”下逃生以后,他的運氣似乎一直都在上揚啊。
兩相權衡一下,顧判改變主意,決定還是先循著標記的方向,找到異聞司同僚再說。
雖然找到了標記,但這些同僚們的難找程度卻是出乎了顧判的預料。
整整大半夜時間,他和向梼都在循著標記指示的方向七拐八繞,而隨著第一具青陽派弟子尸體的出現,以及后面越來越多的血腥場面,頓時就讓他有些疑惑起來。
這些異聞司的探子,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此處?
他們又為什么會突然對青陽派大開殺戒?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已經讓顧判心生退意。
難道這里正在發生疑似異聞事件?
走,馬上走,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此時此刻,什么異聞司同僚,什么收集內息功法,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最迫切要做的就是必須馬上遠離。
叮!
小半個時辰后,前面探路的向梼突然抬手,彈飛了從黑暗中射來的一枚暗器,警惕地盯著數丈外的樹林。
一隊身著黑底紅襯金邊外衣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迅速占據不同位置,對顧判隱隱形成包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