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所有的說話聲都低了下去。
場間回到最初沒人到來時的寂靜。
年輕武者們都不再開口,而是情意綿綿和桌子對面的少女對視著,做著目光上的無聲交流。
顧判還是沒有睜開雙眼,還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他已經發現,其他桌上的年輕武者,似乎正在逐漸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仔細回憶進入百花閣后的點點滴滴,他認為,這似乎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
從最初踏入大帳的空虛寂寞冷,到后面房屋內的淡淡馨香,再到后面那副奇怪的畫卷,還有如今花園里的淡淡花香,等等等等,一切都環環相扣,仿佛一道看不見的繩索,將這些還蒙在鼓里的年輕人慢慢套緊。
不過,顧判自己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所以,他也就保持沉默,等待著后續的發展最好盡快到來。
不動也不說話的顧判讓藍衣與青縈有些驚訝。
兩人飛快對視一眼,青縈挑挑眉毛,卻見到藍衣微微搖頭。
下一刻,兩人結束交流,繼續安靜注視著遠方。
眼看著桌上的熱菜馬上就要失去了熱氣,顧判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來時的那條小路。
他一下愣住,眉頭皺起一個深深的川字。
有意思。
一個女人,正在朝著這邊游了過來。
沒錯,就是游了過來,游動的游。
只是有一點還需要商榷,那就是這個女人,她到底還是不是個人。
如果只看上半身,她就是他所見過的,世間最美麗的女人之一。
此時紅衣新娘已經被他排除在外,因為第一紅衣不是人,第二,自從上一次在夢中接連遇見后,紅衣那陰森恐怖到了極點的樣子,真的把他嚇到了。
但是,這個女人也很詭異,她的雙腿卻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雪白細膩的蛇尾。
此時此刻,他自從來到席間后,第一次有了面色的變化。
這是蛇變人,還是人變蛇?
別的女人下半身白皙、修長、細膩,可稱之為腿精,但是到了她這里,同樣是白皙修長細膩,卻只能被稱之為蛇精。
難道說,他之前在斷離山林中要改名許仙,心意之誠感動上天,這才著急忙慌給他安排了一位真正的素貞過來?
顧判又想到,如果不是素貞,那么再等一下會不會有七個光/屁/股的小娃娃跳將出來,把這宴席掀翻了找爺爺?
韋絕彥攜帶的密信上寫著神女親啟,有沒有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況,書信其實是有人口述,另一人手書,結果把蛇女聽錯成了神女?
顧判的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笑容,卻并沒有直接暴起出手,亦或是逃走。
他甚至還端坐在圓凳上,都沒有起身。
因為這位正在緩緩游動靠近的美女蛇,帶給他的只有奇詭妖異的感覺,而并沒有像紅衣、白虎、大蛇,或許還要加上白漓與木蛉那般,給他帶來了極其危險與壓迫的感覺。
而且,她的氣息有些紊亂,若是形容起來就像是受傷尚未痊愈的情況。
也就是說,要么她對他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就算是有敵意,想把他當成軟柿子捏一捏,恐怕大概率是會傷了她的手。
當然,反過來說,他也很想去捏上一捏,以前從未見過的美女蛇尾,到底和真正的女子雙腿摸起來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