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在大魏久居上位的大人物,他們或許可以因為屬下某個方面的優點而表現得平易近人,毫不吝嗇自己的興致興趣,但真正在他們心中,所有下人都只不過是可用可棄的工具而已,唯一的區別就是好用,或者不好用。
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顧判心止如水,表面上卻長嘆一聲。
“韋侯爺最后不計代價的爆發,以他強絕的力量,也對紅衣新娘造成了困擾,將她逼迫遠離了片刻,然后我依照侯爺提前給我的密令,不管不顧背起侯爺就跑”
“雖然憑著腳力快,背著侯爺跑了整整一夜后,總算是脫離了紅衣新娘的感知范圍,只可惜侯爺傷勢過重,終究還是無力回天他在臨死前,對我說了碑影重現四個字,在他看來,紅衣新娘此次突然出現,也許還要落在這上面。”
“我雖不解其意,但在脫險后還是用最快速度趕來,就是想要稟報殿下,還是要針對碑影重現,盡早做好萬全的準備。”
“哼!小韋子真的是臨死前也糊涂了,我這里又需要做什么準備?真正需要做準備的,還是京城才對!”
她縮回身體,略顯煩躁地撿起地上的一只酒壺,將壺中殘酒一飲而盡,重重吐出一口酒氣,“更何況,牽絲若斷,月眠西宮!”
顧判屏住呼吸,隱于袖中的雙手陡然一緊。
“珞羽那女人苦修九張機,現在所養出的牽絲真元都要斷了;缺月刀又將沉眠,白公公就算是一腳跨過了那道關口,想要持刀殺敵都沒了妖刀可用”
“這種情況下,紅衣新娘如果為了尋找石碑直入京都,誰能擋得住她,又有誰能擋得住她!?”
顧判眸子陡然收縮,已經是把她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
她這幾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甚至大到了就算現在扭頭就走,也已經不虛此行的地步。
但是,他還是要再向深處探尋一下,竭盡全力去觸摸更多關于石碑的秘密。
咔嚓!
許神女閃電般出手,抓住了顧判的手腕。
他其實可以提前避開,在最后一刻卻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是緩緩運轉起丹田內的熱流,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外松內緊的姿態。
她的豎瞳散發出陰冷的光芒,死死盯住顧判的眼睛:“我想知道,你說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神女殿下,你要淡定啊。
怎么只是聽了紅衣新娘四個字就緊張至此呢?
要知道他當初可是三英戰呂布,和她毫無花哨地硬拼了一記,更是在那碧水河畔與她花前月下,聊得相當“開心”。
那種情況,連他都沒有表現得這么緊張,只是心中有些莫名發慌而已,你現在只是聽了個名字罷了,作為一個人身蛇尾的非人類存在,怎么就這么的不淡定呢。
難道,殿下你曾經搶過紅衣新娘的親?
顧判眼中波光閃動,心想既然她想要證據,那就給她看看證據好了。
也可以證明他所言非虛,更加加深兩人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力度。
然后,就又可以更方便地從她這里探知到更多關于碑影重現的秘密了。
想到此處,顧判已經有了計較,便緩緩點頭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殿下若是不信,倒是有證據可以讓殿下一觀。”
“什么證據?”
顧判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撥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幾根手指,再將許神女的手拿開放到一邊,然后稍稍擼起袖子,最后才解開了那條綁的很緊的護腕。
兩點猩紅印記頓時就映入許神女眼中。
她一看之下,整個身體驟然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