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紅霧倏然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紅衣新娘越發的讓他看不懂,也越發的恐怖了。
顧判大口喘息著,不管口鼻間歡快涌出的鮮血,目光陰郁盯著身前的地面。
碎裂的方桌還在那里,灑了一片的酒菜也在那里,就連布局都和紅霧沒出現時沒有什么不同。
但是,不同的是許神女不見了。
連帶著那兩個名為藍月與青縈的司儀也都消失不見。
再向稍遠一點的地方看去,那些江湖俠少和百花閣少女卻又安然無恙,依舊呆呆對坐相望,和許神女剛剛到來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嘩啦啦
下一刻,在顧判驚訝的表情中,剩下的三十一位年輕武者同時撲倒在方桌上,濺起一團團的湯菜汁液。
與此同時,坐在他們對面的白衣少女則變化更大。
從他的方向看過去,正對著他的白衣少女嘴巴里詭異地鼓起一個大包,然后,一條條色彩斑斕的長蛇拱破她們的嘴唇,血淋淋地爬了出來,并且狠狠地咬在了少女細嫩的面頰上。
臥槽!
這是什么情況?
按照他上一個時空看過的那些“書本知識”解讀,這幫女人就是被種下了傳說中的“蛇蠱”,卻因為蠱蛇主體的暴亡,從而遭到了反噬。
顧判不由自主握緊斧柄,臉色頓時就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他沉默片刻,從碎片中間拎起一只還算完好的酒壺,想了想又將之丟在地上,而后緩緩站起,強忍住周身內外刀割般的劇痛,很快離開了此處。
這事兒整的,讓他異常煩躁。
本來還在平穩向好發展的局面,卻陡然間出現了這樣讓人無法接受的反轉。
大招能放不能收,還不如不放!
他千里迢迢為了一個目的趕來相親,就在將要觸摸到大機緣的前一刻,機緣陡然化作了仇怨,而且是與大魏皇族難以化解的大仇怨。
之前一切的籌劃布置,所有的努力,都隨著那賤女人手賤的一指,盡數化為泡沫。
真真正正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統統都不見。
然而更讓顧判煩躁的卻是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許神女,當今魏皇的姐姐,大魏之荔陽公主,疑似修煉碑文變成半人半蛇的家伙,就這么沒了。,連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還有她一手創立的百花閣,還沒等他搞清楚名堂的奇怪門派,也已經灰飛煙滅,半點兒不存。
自從那夜不得已剁掉血候韋絕彥的腦袋后,他便已經在時刻告誡自己,不要輕易陷入到大魏中樞可能存在的斗爭漩渦之內,但這才過了多久,現實便狠狠甩了他一記耳光。
許神女離奇死亡,百花閣瞬間崩盤,消息一旦傳入京城,所引起的震蕩絕對還要大于血候韋絕彥的失蹤,他如果要入京城,又該如何自處?
雖然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他上一個時空那般的偵察破案手段,但是,他記得偉人曾經說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故,魏皇不可能不重視,不可能不徹查。
那么,他為了隱藏自身所做的工作都并不是絕對有效,畢竟人多力量大,在單體實力還無法做到破城甚至是破軍之前,個人和集體之間,還是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顧判壓抑著煩躁的心情,很快離開百花閣營地,來到外面的荒野之中。
遠遠看一眼零零星星點綴著燈火的氳霞鎮,他沒有任何猶豫便潛入到黑夜之中,放棄了再回去尋找尤祈的想法。
還是先找一處不引人注意的隱蔽之地茍上一段時間,待到血候與神女的事件充分發酵后,再出來打探消息,伺機而動。
反正微云山就在那里,突然發熱的冷泉也在那里,不會長腿跑掉,上門偷偷去“看風水”也不急于這一時。
什么時候等他養好今夜所受的傷勢,外面的局勢又相對安全了,再過去查探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