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躲避不開的恐懼,你也知道四更天噩夢的事情!?”
鄭護院呼吸猛地停滯,他揣摩著顧判話里隱含的威脅味道,臉上神色數變,最終頹然長嘆一聲,“你想問什么?”
見到鄭護院的反應,顧判的心頓時便又向下沉了一沉,“其他就不用問了,我已經都知道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這件事,除了你之外,胡員外還對誰說起過,你又對誰說起過?”
鄭護院思忖著慢慢道,“蕓夫人應該知道,鎮西道觀的李道長也知道,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這事兒不要再往外傳,不然帶給你的后果,絕對會像胡員外一樣慘死。”顧判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失魂落魄的鄭護院肩膀,頭也不回離開了院子。
除了已經確定的小蕓、鄭護院和李道長外,還有他雇傭的小廝,也算是聽到了他說過的解夢兩字,那么,小廝是不是也被拉了進來?
他先找到胡府管家,十分強硬地將其拉到一邊問了幾個問題,便一路出了胡府后院,直奔鎮上唯一的客棧,將呼呼大睡的小廝直接叫醒,從側面詢問他有沒有聽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晚上又睡得如何。
一頭霧水的小廝只答了句沒聽到什么古怪的事情,晚上睡得很香,便更加莫名其妙看到顧先生一言不發就轉身離開,竟然直接推門而去。
小廝呆坐在床上,怔怔看著地上散落的幾枚銀錠,臉上一片茫然無措的表情。
銀錠是給他最后結的工錢,而且是讓他直接收拾東西現在就滾,離開這個鎮子回馮連村去。
還要他回去后一定要告知馮村正,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再派人到幽榭鎮來。
他圍著被子想了又想,還是習慣性地聽從顧先生的吩咐,起身收好銀錠,真的就收拾東西扭頭就走。
接下來,顧判馬不停蹄沿著小路朝鎮西而去。
從胡府管家那里,他基本上知道了馮連村幾個后生都跟胡員外說了什么,也看到了那包特產都是什么。
幾個人就在胡府門內說了不超過十句話,包裹里的東西也無非是些熏肉和毛皮,就算是被他用斧頭砍成碎片也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說,馮連村已經被他暫時排除在了異聞之外。
而在胡府里面,他目前獲取到的信息還不夠多,因此,必須要找另外一個當事人,從對方的角度,盡可能的了解更多情況。
鎮西三里,顧判在一座小小道觀的門前停下腳步。
除了面積不大的正殿外,道觀就只剩下三間房舍和一片菜田,再沒有其他建筑存在。
黑暗的夜幕下,所有的房間門都打開著,里面空無一人,也沒有點燈,只有其中一間屋子內的桌上,還放著幾盤早已經餿掉的菜肴。
李道長,他是死了,還是跑了?
抑或是,他其實就是引起一切的異聞源頭!?
顧判坐在漆黑一片的屋內,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后起身離開。
他沒有沿原路返回,而是找到了雪地上留下的遠去足印,而后順著這條印記,一直向西而行,距離幽榭鎮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后那片擁擠錯落的建筑。
思來想去,他覺得李道長最大的可能是跑了。
此人在這件事上,比他牽連得更深,所以不出意外也如同其他人一樣,陷入到了四更天噩夢的怪圈之中,惶恐不安之下當即舍了道觀遠遁。
而他現在也做出了和李道長一樣的選擇,先遠離這片變得愈發詭異的地方,看能否擺脫掉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噩夢,然后再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下一步的判斷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