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還不能假手他人,必須由他親自帶著打野刀完成,耗費的時間必定不是小數目。
問題是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按照胡員外和小蕓出事順序推算,距離他命懸一線的那一刻,還有不到四天時間。
除此之外,消息的的迅速擴散也給他增加了更多壓力,不用到今天晚上,幾乎整個幽榭鎮恐怕都會在議論這件事情,并且給它再人為地增添幾分陰森恐怖的色彩。
還有西邊的西綸鎮,他很想知道那里的情況如何,但目前卻抽不出時間再去一趟,只能讓鄭護院派了個信得過的小弟騎馬過去探查。
顧判開始從胡員外最喜歡呆的地方入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查看過去,尤其是書房這樣的重點位置,更是幾乎把里面的每一張有字的紙都翻了一遍。
整整大半個白天過去,他幾乎把胡員外常去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心里也漸漸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不對,我下意識地忽略了一個地方。”
忽然間,一個想法自顧判心底升起,一個很容易就被忽略掉的場所。
當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一般都會找些事情消磨難熬的時間,比如他曾經講過的故事,幾個人一起數冰柱,而在這個沒有太多娛樂活動的小鎮,看書就會是非常好的一個選擇。
更何況,他知道胡員外喜聽故事,愛看雜書。
那么,就還有一個地方需要去認真找一找,看一看。
顧判伸手一招,從昨天晚上就瘋了一樣跟在他身后忙碌的鄭護院當即過來,喘著粗氣等待命令。
顧判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鄭護院當即點頭離開。
一刻鐘后,眼睛通紅、胡子拉碴的鄭護院又飛奔了回來,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惡臭味道。
“顧先生,有發現!”
從昨夜便一直處于亢奮病態的鄭護院拼了,領著顧判來到內宅角落的茅房后,直接就趴了下去,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塞進了旱廁坑內。
忙活了一陣之后,鄭護院真的掏出來一個圓柱形的東西。
茅廁內只剩下顧判和鄭護院兩人,其他人都受不了這種惡臭的味道,一早就遠遠躲了出去。
“這是一本書?看模樣還是一本卷軸裝的縑帛書?”顧判瞇起眼睛,對鄭護院道,“你識字嗎?”
“在下只是略識一二。”
顧判又沉默片刻,“有兩件事,你現在就去做,第一,想辦法把它搞干凈,但不要弄壞了帛書,弄花了字跡;第二,馬上讓人去查,胡員外如廁的時間規律,還有這卷帛書,究竟是什么時間出現在這里的。”
處理完畢后,那卷帛書平鋪展開在胡府最大的會客廳中央。
雖然經過了仔細的清理,又用香料熏過,但整間屋子還是充斥著一種古怪的味道,就算是打開門窗通風換氣都作用不大。
帛書質地堅韌卻又輕薄,完全展開后幾乎有五尺多長,上面寫滿了字跡。
顧判捏住鼻子,隔著一段距離,一字一句閱讀著上面記載的內容,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