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大半個白天,顧判幾乎都在馬背上度過,直到把兩匹正值壯年的駿馬全部累到口吐白沫,再也無法奔跑,才直接舍了馬,邁開雙腿開始發力向前狂奔。
待到月朗星稀的午夜時分,他估摸著自己至少已經跑出了三四百里開外,遠遠將幽榭鎮甩在了后面。
那么,馬上就要迎來他的第五夜了。
如果今夜還是會陷入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噩夢中去,就說明他所設想的,大踏步后退,以空間換取生存時間的方法基本上已經宣告失效,
那他就只能是掄起斧頭
算了,就是掄起斧頭,他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是什么,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又會以一種什么方式出現。
實在不行,就只剩下按求助按鈕這一條路可走了?
但那樣的話
顧判回想起百花閣內許神女慘遭被吃,自己也差點兒涼涼的那一刻,心中不由自主就有些發虛。
紅衣新娘那模樣,大概率是精分發瘋了,真真正正變成了不可言說不可揣測的詭異存在。
而且她弄死許神女這么一個練功走火,實力欠佳的家伙,都把他折騰得七葷八素,等下若是對上了這種詭異莫名的家伙,會是個什么結果還很難說啊。
這就像是敵方派兵入侵到了國內,憋到最后卻只能打開黑盒子按下按鈕,朝著自家領土放上一枚大伊萬,殺敵一千自傷八千的無奈之舉。
時間一點點在朝著四更時分接近,顧判吃完最后一口干糧,又咕咚咕咚灌了一通燒酒,伸手拔出了巡守利斧。
一切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他現在是個弱逼。
就是因為他太弱了,弱到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的地步,這就是天大的恥辱。
他冷笑著,反轉斧刃,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血線。
轟!
淡金火焰脫體而出,將他的整個身體全部包裹在內,將周圍黑暗剎那間全部驅散。
唰
又是一斧落下,又是一道血線出現。
忽然間,無法抗拒的困意毫無征兆襲來,就如同一座黑色大山在眼前崩塌,根本就沒有逃脫閃避的余地。
還是,太弱了啊!
顧判猛地將牙齦都咬出血來,周身火焰暴漲,又是狠狠一斧切在了自己身上。
金焰利斧加身,也為他搏來了剎那時間的清明。
在這一瞬間,顧判以僅存一絲的清明做了兩件事。
他一邊全力摧動烈焰掌的熱流,讓自己僅存的那絲清明能再維系一個剎那,然后,他將早就準備到位的巡守利斧落下,狠狠刺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