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乾道:“顧公子為之憂慮的計喉,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了。”
“哦?老先生何出此言?”
顧判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連一直盤旋不去的殺心都減弱了許多。
“老夫自然不敢如此斷言,這是小姐說的,老夫只是費點力氣跑一趟,把消息傳遞給公子而已。”
聽完這句話,顧判心中積攢許久的殺機剎那間被完全壓制下去。
老學究口中的小姐是誰,雖然他沒有明說,但顧判光靠猜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因為當時只有紅衣在計喉的夢境之中出現過,而除了紅衣,基本上不會再有其他人選,可以跑到篝火堆旁去和計喉正面硬鋼。
他所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這是她讓你過來告訴我的?”
匡正乾還是垂著頭,低低笑了起來,“不,小姐并不知道我過來。”
“哦!?”
顧判第三次感到有些驚訝,不知道老頭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真要細想起來,他們上一次在“篝火晚會”的見面,那可是毫不留情地交過手的,絕對不是什么盟友關心,那么他現在專門跑過來對他說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
匡正乾再開口時臉上的皺紋都要擠成一團,“偶然自小姐口中聽到這幾句話后,老夫大受震動,覺得每一句都蘊含著可深思細究的高深之理,但將它們連到一起去想時,卻又覺得前后猶有矛盾,不得甚解。”
“紅衣是怎么理解的?”顧判忽然間饒有興致地反問了一句。
“顧公子不必多慮,老夫并沒有其他任何意思,只是單純地把小姐說過的話,復述一遍而已。”
“公子可信,也可不信。”
顧判拱手抱拳,“顧某在此先謝過老先生,不過,我想知道為什么。”
匡正乾終于抬頭,一對渾濁的眸子望了過來,認認真真看了顧判一眼。
“無他,與公子結一善緣而已。”
顧判緩緩點頭,看到匡正乾轉身離開,在即將隱沒于林間時卻又忽然停下,再次轉身面向了他。
他便再次露出笑容,“老先生可是還有什么事情?”
匡正乾眉宇間閃過些許猶豫不決的神色,片刻后思忖著緩緩開口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否從顧公子這里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沒關系,老先生請講,不管是什么問題,我們可以一起探討,共同進步嘛。”
“近日,從小姐那里聽到了些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內容,其他的于我而言都不算是太感興趣,但對于小姐偶然間提到的,關于天和人的說法,老夫卻是很有興趣,不知道顧公子對此有何看法。”
他摩挲著墓碑冰涼光滑的頂端,皺眉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就是這三句關于天人的話,老夫卻是疑惑甚深……”
顧判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暗暗嘆了口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