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尤祈父母被阻隔在了外面,只能是透過這間大廳的門窗縫隙,隱約看到顧判在里面忙忙活活,將一樣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擺到各自不同的位置。
咦?
尤父的眼神忽然間直了,因為他看到顧判搬起一壇雀羽釀,竟然直接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這唉,喝吧喝吧,只要能治好我兒,就算他把莊子里所有的酒都喝了,我也是心甘情愿。”
再想一下那四個仆役最后的凄慘死法,尤父忽然間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由得對那位沉迷于風水堪輿學說的風云公子生出了幾分驚懼情緒。
他在四個活人仆役身上做試驗時,那滿手鮮血卻專注認真的神態真是可怕,或許在他眼中,什么都是可以轉化為氣數象然后分解割裂的存在。
還有那個叫施醞的小賤人,一定就是她害了尤祈,等此間事了,一定要發動力量,將施醞那小賤人找到,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尤父在默默想著,抓緊了身側夫人的手掌。
顧判以大廳中央尤祈睡著的床為中心節點,按照記憶中某種復雜結構圖的樣子把各種東西擺放到位,然后開始一本正經繞著圈子念念有詞,間或拎起酒壇抿上一口。
最后,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從懷里取出了一只木盒,緩緩湊到尤祈的床邊。
唰!
尤祈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效果還是有的,他體內應該也有這樣一只綠色蟲子,就是不知道用在施醞四個仆役身上的手段,放到這里還適不適用。”
“算了,反正二公子現在也是生不如死,而且不久之后就會被活活耗死,倒不如經我之手搏那一線希望,成就活,不成,就拉倒。”
顧判默立在床前,心中已經有了定計,一只手托著那只已經半死不活的碧綠小蟲,另一只手,則按在了尤祈的身上。
嘩
他的掌心微微吐出一絲熱流,然后極小心地控制著幅度與速度,非常緩慢地將熱流滲入到尤祈的丹田之中
半個時辰后,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風云先生,祈兒他怎么”
尤父滿臉焦急地迎了上去,結果話才說了一半,便伸手指著剛剛從門內出來的那個人,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在他身旁,強撐著才能站住的尤母陡然尖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父親,我感覺很餓。”
瘦了一圈的尤祈扶住門框站著,嗓音沙啞說出了醒來后的第一句話。
“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啊!”
尤父喃喃自語兩聲,猛地回過神來,對著身后大喊道:“來人,扶夫人下去休息,讓后廚熬一些白粥,記住,不要添加任何大補之物!”
吩咐完畢,他又轉過頭道:“嗯,風云先生呢?”
尤祈道:“我醒來后風云兄就離開了,說是心中尚有疑惑未曾解開,需要抓緊趕去后山繼續思索風水氣數象之道。”
“這”尤父不得不長嘆一聲,“風云先生真乃奇人也。”
微云山后山。
顧判眼睛半開半闔,繞著那汪泉眼已經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子。
停下沉默片刻后,他再次抬腳,一步步慢慢朝著那條分界線走去。
既然前面已經有了第一次,那就總會想著再來第二次。
經過了長時間的推演思索后,他這次比第一次要好一點,不是飛出來的。
僅僅是踉踉蹌蹌向后退了十多步,然后控制不住體內狂暴的熱流,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還是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