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閻想了一下,將手縮入袖中,摸到了那柄能夠給予他勇氣的短匕。
“陸兄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們就暫時不進孫府,先派人在周邊查探一下再做打算。”
“此言大善。”
顧判躲在遠處,很有些無語地看著一幫人就堵在孫府門口,進也不進,退也不退,又等了片刻后驚訝地發現他們竟然開始沿街搜索起來,并且還很快調來了大隊府兵,將前后街都給圍了起來。
他們這是要做啥!?
原本他還想等著這幫人入府后也悄悄跟著溜進去,看看以異聞司的手段,能不能從中發現些什么東西,沒想到反而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猶豫片刻,他迅速離開,找了間客棧住下,直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才翻墻出來,繞到孫府后院角落再翻墻而入。
呼!
一張鬼面在黑暗中燃起,隨即隱入虛空不見。
顧判半閉著眼睛,臉上泛起一絲微笑。
有意思,想不到他遍尋紙片人而不得,臨走前一時起意丟出鬼面試探了一下,竟然還能有如此收獲。
在他的感知中,整個孫府似乎活過來了。
就像是在那片荒野密林中發生的事情一樣,道道黑色紋路在地面上顯露痕跡,遵循著一定規律,仿佛還和亭臺樓閣、水榭長廊相互呼應,瞬間便營造出來一種被極端壓抑著的瘋狂氣息。
真的很有意思。
看到這些陌生而又美麗的紋路,顧判覺得自己的強迫癥要犯了。
身為一個敬業的研究人員,而且是剛剛在鬼面燃燒課題上有了重大突破的研究人員,驟然看到另外一個與之類似的全新課題,自然是心癢難耐,迫切地想要一窺它的全貌。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和馬上即將開始的研究相比,那些紙片人已經再也引不起他半點兒興趣。
但是,在真正全身心投入到這項工作量巨大的課題研究之前,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需要提前考慮,有必要的話還要盡可能地將它解決。
畢竟科學家在摒除一切雜念思考問題的時候,是會把懷表都當成雞蛋放到鍋里去煮的,所以特別不希望有人會打擾到自己。
顧判也是一樣。
啪!
他拍了拍掖在腰里的銅鏡,“走,跟我去做點事情。”
烈閻解開官衣領口的扣子,端起桌上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陸參事實在是太過熱情,一場接風晚宴直吃到午夜時分才算罷休,就算他酒量頗大,也架不住多人輪番來敬,到最后散場時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兩個身材窈窕,容貌清秀的少女端了熱水進來,服侍著他脫了鞋襪,又各自捧了一只腳放到水里輕輕揉著。
他下意識地就想要推辭,但現在腦袋里還有些暈乎乎的,腳上又被捏得相當舒服,便借著醉意往椅背上一躺,裝作不勝酒力熟睡了過去。
大家同樣都是異聞司參事,對外按緹騎參事稱呼,但這陸致老兄的日子,可就要比他舒爽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