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和木頭有關的東西都被顧判搬了過來,哐當幾下便被弄成大大小小的門板,一股腦全部用榫木固定在了東屋的木門上,看起來堅固丑陋到了極點。
“好了,大功告成。”
他拍了拍墻面上凸出來的木材結構,很是滿意地微笑起來,“夫人放心,有人想破門而入,當真不如破墻而入劃算。”
“這樣夜里安全倒是安全了,可是,明天我該怎么出去呢?”
女人的聲音從里面響起,被層層阻隔后顯得有些空洞。
“明天早上,我再過來開門。”說完后,顧判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又強硬地敲開門和幾戶人家友好交流一番后,顧判心中的疑惑有的得到了解答,有的卻又再度加深,不過隨著問話的增多,他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已經基本明確。
從最后一戶人家出來,他一路不停,很快來到鎮子主街盡頭亮燈的房舍旁,朝著半開的門內看了一眼。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柜臺后面昏昏欲睡,直到顧判推門進來才抬起了眼皮。
“后生可是要住店嗎?”
“不住店的話,小老兒還是勸你離開這里,這鎮子啊,不同往日了。”
老人打了個哈欠,顫巍巍挑了挑桌上的燈芯。
“掌柜的,我怎么聽人說,進了這鎮子,就已經出不去了呢?”顧判靠在柜臺上,左右打量著雖然破舊,但還算是干凈的客棧。
片刻后,他忽然抽了抽鼻子,看向那老掌柜的眼神倏然多出幾分莫名的意味。
客棧掌柜瞇著昏花的老眼,抬頭看了下顧判,“對他們那些人或許是如此,但對后生你啊,出不去的問題并不存在你出了我這客棧,沿著長街一直向前,不用一刻鐘時間就可以遠離這個鎮子,不信的話,現在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顧判點點頭,忽然又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老先生,這鎮子里大部分人都緊鎖房門不敢出聲,唯有你們這幾家竟敢開門迎客,就不怕那言靈君過來找你講故事嗎?”
老者呵呵笑了起來,“你說言靈君啊,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莫要去聽他信他,自然無礙。”
顧判默然不語,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間亮著燈的客棧。
“客官要吃酒么?”
片刻后,他來到了與客棧一墻之隔的酒肆,將剛才與客棧掌柜的交談幾乎完全復制了一遍。
再然后則是茶館、賭場、還有一家專門做面的小飯館。
一個鎮子,兩種存在狀態,倒是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這幾間店鋪里面,味道都很特別啊。
到處都彌漫著一種腥臊的氣息。
不僅項洌聞得到,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稍稍閉住了呼吸。
顧判面無表情,沿著客棧掌柜給他指出的方向,沿著長街一直走到了鎮子外面,果然什么情況都沒有發生。
他看看漆黑夜幕下那條通向北方的小路,忽然搖了搖頭又轉身退了回去。
“客官又回來了?要住店嗎?”
柜臺后面的老頭再次抬起腦袋,看了顧判一眼。
“我不住店,只殺人。”
顧判淡淡笑了笑,手中利斧已經毫無征兆轟然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