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因為剛才她被嚇到了,也不完全因為那個粗俗的家伙此刻正騎在她的身上,更是因為那一對賤手,一直都在揉捏撫摸她后頸上最敏感的翎羽,讓她的心一直都猶如萬千螞蟻在爬,卻不得不緊繃身體死死忍耐。
她不由自主便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只求能早一點將這個家伙送到位置,然后第一時間擺脫掉他的魔爪。
啪!
鶴藜的腦袋上毫無征兆就挨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然后便聽到顧判拿腔捏調很是不爽地道:“你飛那么高那么快做什么,還讓不讓我觀景了,而且,你不知道高處不勝寒,我會冷么?”
“前輩教訓的是,我這就低一些,慢一些。”
她再次氣結,卻還是不得不降低了高度,又降下了速度,只為了他能更好地欣賞一下月光照耀大地的美麗景色。
只是在心中,她已經不知道將背上的那位千刀萬剮了多少遍,更是暗暗打定主意,待到回了家,一定想方設法讓他惹怒魔君,然后被狠狠鎮壓,永無翻身之日。
半個時辰后,鶴藜在一片荒野之中降落下來。
她快步來到一塊孤零零矗立著的巨石旁,正反方向各轉了三圈,然后伸出尖銳的鶴喙在上面點了一下。
兩人多高的大石陡然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下一刻,一道通向地下的臺階出現在他們面前。
“原來是鶴藜回來了,這位是君上邀請來的客人?”
一個持著長戟的披甲男子暗處顯出身形,有些警惕地打量著鶴藜身旁的顧判。
“君上安置于小城內的紙鸞察覺到有同道氣息出現,知曉是這位前輩從城中路過,便邀請前輩來參加夜宴。”鶴藜輕輕呼了口氣,不停抬起翅膀撓著后頸上的翎羽。
“如此,那就請進吧。”
披甲男子移開長戟,讓出了深入地下的臺階道路。
顧判刻意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和這個看起來很像是穿山甲變化而成的男子點頭示意,跟在鶴藜身后緩步走進到臺階下面的黑暗之中。
呼……
一團淡紅火焰自顧判掌心燃起,剎那間將一片黑暗添加出幾分淡淡血色光芒。
鶴藜沒來由地顫抖一下,快走幾步與顧判拉開了一些距離,心中那抹突然升起的驚悸才一點點減弱下去。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有沉悶的腳步聲回蕩在一直向下的石階路上。
走了大概一刻鐘時間,終于來到石階盡頭,視線豁然開朗。
展現在顧判眼中的,是寬敞明亮的巨大地下空間,地上是數排延伸出去的火盆,頭頂的石壁上每隔丈許距離便鑲嵌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整個空間照耀得如同白晝。
沿著兩列火盆中間的道路繼續前行,不多時竟然讓他看到了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在火光與珠光中熠熠生輝,最后則是一座大氣莊重的宮殿式建筑,數間偏殿環繞著正中央的大殿,遞升而上的臺階兩側,還站著兩排持戟默立的披甲士卒。
鶴藜就在大殿前的第一級臺階旁停下腳步,微微躬身道:“晚輩最多只能送到這里,吾家主人就在殿內等候,請神君自行前往。”
顧判點點頭,漫步踏上第一級石階。
“能在不知道多深的地下搞出這樣的場面,還真是不小的手筆。”
“看這兩排侍衛身后的尾巴模樣,他們似乎都是穿山甲幻化而成的人形?”
“有意思,從逍山老人起始,到后面的黃皮婆婆,狐姑娘,再到如今的鶴姑娘、穿山甲護衛,這里面很有些東西,值得去研究和思索。”
“那么,這位名號大到不得了的通幽魔君,到底又是什么東西顯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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