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王啊,他已經瘋了,甚至無法擁有正常人的思維判斷能力。
自從那日誤入那個陰森恐怖的山洞之后,他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人了。
但是,他卻是唯一救她于危難之中的那個人,若不是他,她恐怕早就已經被凌辱至死了吧。
所以說,就算明知道他已經變得不再正常,她還是要幫他繼續走下去,至少,也把這件事情做完。
沉默片刻后,月王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眸子里的血色稍稍褪去,顯得比之前平靜了一些:
“青蘿你錯了,殺戮并非沒有意義,它其實和死亡一樣,都是生命中最為沉重的東西,你知道嗎,自絕望中盛開的最美麗花朵,唯有那凄美的殺戮死亡之花。”
“也罷,殺了這些人之后,我心中沸騰的殺意已經得到了釋放,那么接下來就依青蘿你所言,我們趕往姜祁鎮,找到那個人,奪回本應該屬于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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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極力遠眺,在視線盡頭處,隱隱約約可見一抹明亮的橘黃顏色,給漆黑的夜幕增添了些許的暖意。
她明白,那就是此行的真正目的地,姜祁鎮。
但她不明白的是,明明可以偷偷潛入進來,找到目標一擊命中,再神不知鬼不覺離開,但月王卻非要從最外圍入手,剝洋蔥一般將姜家的大小勢力屠戮一空,一條條人命就此凋零,就像是冬日的樹葉一般輕而易舉沉入泥土。
然而直到現在,他們甚至都還沒能真正開始對姜祁鎮進行探查,這不得不讓她疑惑,月王真正想要的,其實只是為自己的殺戮去尋找一個借口,而并不是他所說的秘寶。
青蘿在暗處思索許久,最終也只能幽幽嘆息一聲,起身朝著亮光的地方走去。
就在她起身的瞬間,一道半圓形幾乎是無色的圓幕籠罩了整座樹林,林中飛鳥驚起,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同類之間慘烈之極的撲咬搏殺,再也不記得片刻前它們還在相互為食,交頸而鳴。
在圓幕之外,則迅速凝結出了大片的烏云,內中似有閃電無聲劃過。
青蘿剛剛抬起的一只腳僵在那里,她慢慢放下,然后緩緩轉身,看向了左側的某個位置。
這是……
她猛地愣住,怔怔看著數丈外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男子,他的臉色很白,白到了幾近透明的程度,都可以清晰看到皮膚里面慘綠色的血管。
但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穿著打扮。
頭戴鐵盔,身著甲衣,腳踏馬靴,分明就是大魏朝軍鎮里面的騎兵裝束。
“你表現得要比月王好上一些。”
沉默片刻后,男子開口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卻隱隱又伴隨著道道雷聲。
“也許是因為我為你們準備的禮物不同,月王得到的那一份,他有些承受不起。”
“你是誰?”青蘿深吸口氣,握緊了劍柄。
他笑了起來,抬起右手,上面有一枚已經磨得發亮的銘牌。
“我叫劉傳檄,林間相逢,你我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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