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眉頭皺起,深吸口氣道,“本座黑山神君,又號水鏡先生,擅長用拳,江湖上其實也有本座的名號,被敬稱為軍道殺拳黑山君。”
劉傳檄點點頭,“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你這樣的人物,就算是此行無法達到之前預定的目標,我也算是不虛此行。”
“你還記得孫家小姐,孫傳墨嗎?”
顧判將手縮入袖中,捏住了一疊早已經準備好的符紙,面帶笑容又接著說道,“還有那只自稱逍山老人的鳥兒,你還記得它嗎?”
劉傳檄臉上浮現出一絲緬懷的神色,許久后才悠悠嘆了口氣道,“逍山老人?那就是黑羽啊,算是我比較成功的一次試驗,還有傳墨,后來才知道她一直都在等我,而我卻是讓她空耗半生,直到最后都沒能在她生前再見一面。”
他語氣淡淡說著,卻絲毫不見任何悲傷與愁緒,有的只是旁觀者的淡漠與疏離。
顧判道:“我殺了他們。”
“我知道。”
他又微笑起來,“你不光是殺了他們,而且從剛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感知到了我的那支筆,它好像也被你給弄壞了。”
“黑山君,你不要因為殺了他們而太過緊張,每一個生命都有屬于自己的命數,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所做的僅僅是送他們一場造化而已,之后他們的路該怎么走,又能走到哪里,我并不關心,只是會記錄下來,慢慢品味。”
“是這樣啊……其實我對于劉先生的際遇也非常好奇。”
顧判瞇起眼睛,思忖著緩緩說道,“劉先生在大魏開國之前便神秘失蹤,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戰死沙場,卻誰都沒有想到你一直活到了現在,而且這么多年過去,還一直保持著當年的身材樣貌,沒有任何變化。”
劉傳檄又嘆了口氣,眼中閃爍著難以描述的光芒,沉默片刻后才道:“我自血戰沙場之上身亡,又由絕望死氣之中而生,期間種種艱難痛苦,委實不足與外人道也。”
“當年那日,雷暴叢生,大雨滂沱,我自尸堆中鉆出,渾渾噩噩,不知所措,直到數年之后,才明天理,滅人欲,一步步走上了如今的道路,你可知那是一條怎樣的道路?”
顧判緩緩搖頭,“不知。”
劉傳檄又問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顧判還是搖頭,“不想。”
“真的不想嗎,你要知道,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顧判微微皺眉,“聽你的意思,現在是在招攬我?”
劉傳檄忽然笑了起來,許久后才止住笑聲,認真道:“你一定還不知道,唯有對于真正認可看重的生靈,我才會如此慎重,才會去說這么許多東西,才會如此珍而重之地提出邀請。”
“哦?那對于并未讓你看重認可的人呢?”
“你是說他嗎?”
劉傳檄看了眼呆呆站在那里的月王,面無表情道:“在我眼中,他只不過是一枚鑰匙,用來驗證某個推測的工具而已,算不上是可以讓我多看一眼的人。”
顧判沉默片刻,忽然又說道,“我曾經見過通幽魔君,他不久前似乎也受到過你的邀請,但是他拒絕了。”
“通幽魔君?”
劉傳檄低頭思索了片刻,才恍然道,“你說的是那只小白鳥嗎?不,你和它是不一樣的論欣賞與重視的程度,也就是挺久之前在古戰場上偶遇的一位鳳冠霞帔的紅衣姑娘,才能和你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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