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們人的說法,其實我也算是鬼物呢。”紅衣似笑非笑看了珞羽一眼,緩緩從黃金寶座上站了起來,對著顧判招了招手,又開始傳音道,“你過來。”
顧判輕咳一聲,故作矜持地邁著方步過去,來到紅衣身旁,俯下身體問道,“別怕,我就在這里。”
她微微側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顧判,“組建天地會,你是認真的嗎?”
顧判直到此時才發現,她已經又將頭發扎了起來,臉上的血跡不知何時也已經消失不見,重新恢復到那種淡漠疏離的狀態之中。
他略一思索,認真回道,“自然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
紅衣微微點頭,視線越過顧判,看向了更遠處持刀而立的珞羽,“她手里拿著的,就是你曾經說過的那柄妖刀吧。”
“沒錯。”
她又開始輕輕揉搓著纖細如玉的小指,面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之前為了方便那些說書賣唱的人們,我根據從你那里得到的關于斧頭和妖刀的靈感,也曾經嘗試著制造了些許小東西,不過直到今日見到妖刀真身,才發現天地之大,造化之妙,遠超吾之想象,你說,這件事情,是不是值得深思呢?”
顧判想都沒想,便順著她的話就接了下去。“非常值得深思,這也是一個可以深挖細摳精鉆研的研究方向。”
他很明白,不管在任何時候,只要想和誰快速拉近關系,只需要站在她的立場上,去設想她的態度就行了,不能去虛設什么其他的立場,那只會起到背道而馳的相反效果。
正所謂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但是,唱來唱去唱到最后,真正唱出來的還得是自己那首歌。
“你之所言,甚得我心……所以說,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最好,我可以給你提供方便。”
顧判只覺得眼前一花,低頭再看時便發現她剛剛抬起手指,將一小片幾乎不可見的網狀絲線彈到了他的面前。
他目光一凝,原以為她只是從珞羽手上搶了一根牽絲,沒想到這悍妞竟然如此厲害,直接咔嚓了這么大一片絲線下來。
伸手將那片絲線拈住,他仔細感知,觸之似實似虛,又非實非虛,無端給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那柄刀呢,似乎出鞘有著很大的限制,當然,也許是它一直都在被那柄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刀鞘所限制,那位珞羽姑娘應該就是靠著密布虛空的絲線來操控它。”
“我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剛才就和珞羽姑娘商量著要了這幾根絲線過來,你可以拿去觀察探究,看能否從中找到有意思的東西,如果絲線不夠的話也沒有關系,我可以再跟她商量,多要上一些。”
顧判感知著似乎介于虛實之間的絲線,聽著紅衣說出的話,忽然間就有些莫名的感慨。
看看人家這話術水平,占領道德制高點的能力,真是讓人心悅誠服,什么叫商量著要了幾根絲線過來,剛才那分明就是硬搶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