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紙質的花傘終于還是沒能扛住鋒銳斧刃的劈砍,赫然現出一只巨大的豁口,也露出隱藏在傘下的那個窈窕身影。
那是一個惟妙惟肖的紙人,它有著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美麗面孔,穿著一身繁瑣復雜的明黃宮裝,頭戴紙冠,腳踩紙靴,眉眼如生,正在楚楚可憐地朝著顧判望來。
顧判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加快了大斧斬落的速度。
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他要是真有辦法,鐵定一早便直接回到大魏京城恢復身份,然后第一時間去觀摩業羅石碑去了,何苦又節外生枝繞路跑到這里來尋覓異聞事件?
還不是因為他盼經驗值生命值久矣,想要在直面石碑前再多積累一些實力?結果忙活了一天一夜時間,除了成功忽悠姽婳去繞地環游外,其他還沒有哪怕一個銅板的收益入賬,如今見到了這個行走的“野怪經驗包”,自然心急火燎按捺不住。
咔嚓!
斧頭斬斷花傘傘骨,繼續向下斬落,最終被一只從下方升起的纖白素手擋住。
斧刃與紙人接觸的地方,竟然爆起了大蓬燦爛的火星,在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中異常顯眼。
顧判眼睛瞇起,映照出傘下紙人倏然變亮的那張女子面孔。
雪花朝著四面八方激射,巨大的沖擊力道將他與紙人分別向后迫出數丈距離,離著一片空地隔空對視。
紙人微微躬身,福了一福,“妾身靈引,見過黑山神君。”
顧判收了斧頭,目光平和與它對視著,片刻后低低嘆了口氣道,“不要以為你這樣在本座面前執禮甚恭,我就硬不起心腸來殺你。”
紙人依舊維持著那副不變的笑臉,將手一松,那柄破了個大豁口的花紙傘便隨風而去,剎那間飛到了數十丈外的高空。
它抬起頭,和顧判一起看著那只紙傘打著旋消失不見,便又屈膝蹲身福了一福,“如蒙神君不棄,奴婢愿為神君座下門徒,任由神君驅策。”
呃……
這紙貨到底在說些什么?
他是不是剛才忽然間臨時性失聰,聽錯了什么?
顧判有些納悶地掏了掏耳朵,回過頭去看了眼朱昝,卻發現這家伙同樣一臉茫然懵逼的模樣,顯然有些接受不了如今的展開。
“朱參事,它剛剛在說啥?”
他絲毫不管紙人就在自己面前,直接開口問道。
朱昝看看顧判,再偷眼瞧一下更遠一些的地方的紙人,忽然間就對自己當初果斷抱大腿的選擇感到萬分慶幸。
此時面對著可以讓他絕望的異類生靈,朱昝卻沒有任何懼意,抱拳大聲回道,“回百戶大人的話,這紙扎的人兒在說,要投入大人麾下,任由大人指使驅策。”
顧判微微點頭,緩步來到紙人面前,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它的面頰,詭異地感覺到了些許圓潤滑膩的觸感。
明明只是紙質的人兒,摸起來竟然和撫摸青蔥少女的觸感并無二致。
他俯下身體,在紙人耳旁輕聲道,“是計喉讓你過來的嗎?它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別動,也不用急著回答,我們的時間很多,經得起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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