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將伸到自己眼前的那顆露著大牙慘笑的頭顱撥到一旁,注意力再次聚焦到那對江湖俠侶的身上。
他們或許是真的趕路趕得太累了,就算是自己居住的客房已經變成了白骨累累的盤絲洞,就算是被一只磨盤大小的鮮艷蜘蛛吐絲織網團團圍住,也沒有影響到兩人分毫,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甚至還在此起彼伏地打著香甜的小呼嚕。
什么叫淡定?
什么叫該吃吃該睡睡?
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看看人家這小兩口不管不顧就要睡覺的模樣,顧判很是佩服地悠悠嘆了口氣,第二次將那個沒眼色的干枯頭顱撥到一邊,繼續認真觀察著客房內正在發生的一切。
體表遍布鮮艷花紋的蜘蛛將自己倒掛在墻上,口中伸出一根尺許長的尖刺吸管,緩緩朝著男子的眉心扎去。
哧!
一道比頭發還細的淡紅絲線狀似無意間從窗戶的縫隙飄入,精準地落在了鮮艷蜘蛛的吸管上面。
就像是燒得通紅的鐵絲切入黃油之中,那根一尺多長的吸管頃刻間被從根部截斷,啪嗒一聲掉落在男子耳邊。
緊接著,又是兩根淡紅絲線飛來,打著旋落在了倒立蜘蛛的頭上。
啪啪兩聲脆響。
看似輕若無物的淡紅絲線甫一接觸到蜘蛛毛茸茸的頭顱,卻像是兩根熾熱的鋼鞭重重抽了上去,瞬間便將磨盤大小的蜘蛛從墻壁打落地上,八腳朝天在那里不停掙扎翻滾。
這么大的動靜,竟然還沒有將那兩位呼呼大睡的俠侶驚醒,這也讓顧判不由得有些懷疑,到底是他們真的累到無法醒來,還是說因為受到了影響,被困于睡夢之中無法醒來?
顧判想到此處,心中微一動念,便各有一根紅炎細絲分別附著到了兩人額頭,朝著眉心所在的位置輕輕一刺。
然后他便聽到了幾乎同時響起的驚恐尖叫,那對年輕人歇斯底里地大聲呼喊著,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便撞破客房木門逃了出去,在乍然看到客棧樓內陰森恐怖的景象后,不由得將聲調再次向上拔高了不知道多少度。
尤其是那個女子,只是穿著一件粉色的肚兜,堪堪遮住了要害的部位,將大片白皙的肌膚都露了出來,映照在顧判視線之中,滿眼都是一片耀眼的雪白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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