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她的淚水從眼角嘩嘩流淌而下,拼了命地在地上一次次叩首,就算是將額頭磕得鮮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吾之榮耀,正需要汝等來重現,吾之威名,亦需要汝等去播灑。”
顧判端坐于黃金座椅之上,一手擎著靜靜燃燒的青銅油燈,一手覆于血書陋狗之上,目光幽深,語氣威嚴,居高臨下俯視著那個五體投地,心神被奪的女子身影。
在這一刻,他忽然間很有些想念項洌,如果有他這位“幻術大師”能在此時此刻襄助一二,或許還能將扮演神祗的這場戲搞得更加逼真許多,也能節省更多的時間,去問出更多的情報。
不過現在能在血書陋狗這水貨的幫助下做到現在的程度,也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正所謂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就算不讓上,那也要強上。
他收斂思緒,接著控制語氣語速說了下去,“吾有些失望,經歷時光長河沖刷,汝等之力未見增長,反被削弱至如今難以承續之境地。”
她猛地怔住,眼中閃過深深的悲慟神色,“真神在上,奴婢自族中古籍中得知一二,自萬載之前末法之劫降臨,族中祭祀戰士之力均大幅削弱,不復以往之盛況………”
顧判直接打斷了她的訴說,開口問道,“如今天地生變,汝等所為吾已知曉,只是天地變而眾生亂,若要在新紀元中立于萬族頂點,汝等還需朝乾夕惕、同心戮力,不得有絲毫懈怠松弛。”
“汝就將此城中族人所謀劃之情況詳細與吾道來,也好讓吾沖破九天十地尚存之桎梏,為汝等降下神光,遮照眾生。”
她只覺得胸中一股熱流激蕩澎湃,幾欲破體而出,開口時就連聲音都有了哽咽,“真神在上,族中大祭司隱忍許久,終獲逆魏朝廷一郡之首官職,又幸得真神保佑,等來天地大變之機,便決意以沽陵一郡之生魂為靈引,布下天煞引靈大陣,召留存印記之陰兵臨凡,以此為起事之基征戰天下,重現本族上古之輝煌大業,迎接無上真神降臨世間……”
呵……這還真的是天地亂象之下,不管什么玩意都敢跳出來吼兩嗓子了。
就是不知道這斷臂女人口中的真神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是不是和計喉那般,也是上古部族結寨時期作為圖騰被供奉的東西。
如果是的話,他倒還真的想嘗試一下斧劈圖騰到底是什么滋味,也好為將來對陣計喉時增加幾分戰斗經驗。
顧判隨意彈了彈指甲,發出金屬交鳴的清脆響聲,他身體微微前傾,看著跪伏于地,連頭也不敢抬的女子道,“汝等之計劃,如今進行到哪一步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恭敬道:“真神在上,大祭司如今正在刻畫法陣,只是古本典籍殘缺不全,難以一蹴而就將之完善。”
顧判沉默片刻,接著問道,“除去此地之外,吾之眷族如今還有多少生靈留存世間?”
“真神在上,奴婢不久前曾聽聞大祭司說起,除沽陵郡外,其他還有七八處族眾聚居之地,同樣在謀劃起事,只是別處的具體情況奴婢知曉得并不詳細。”
“汝可詳細說來,不要有任何遺漏。”
她輕輕吸著氣,一邊思索回憶著,一邊慢慢說著自己知道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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