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發現了吾之不妥……”
那顆頭顱緩緩從地面升起,懸停在與顧判眼睛同高的位置,面上盡顯驚訝疑惑之表情。
“你猜啊……”
顧判淡淡笑著,猛地伸手按在那顆腦袋上面,隨即猩紅火焰暴漲,將它一層層包裹得嚴嚴實實。
緊接著又是數道寒光閃過,將那顆被道道金光環繞包裹,堅硬到幾乎不講道理的頭顱硬生生劈成了大小不一的數十碎片,鋪灑污染了方圓丈許的地面。
“你個蠢貨眼睛最深處那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還有身上沾染著那只巨掌鮮血的味道,你老子我不久前才剛剛灌了一肚子這種液體,想吐都沒辦法吐出來,你說我是怎么發現你的不妥的?”
他輕輕呼出一口充滿血腥味道的濁氣,剛剛準備處理一下殘局,卻沒料到嘩啦啦從自己懷里飛出來以封面封底作為翅膀的血書,在那一地惡心的碎片上方不住地盤旋飛舞著。
“你對這些骯臟的玩意很有興趣?”
“什么?對你而言這是大補之物?我聞著這股味道都要吐了你知不知道?”
顧判眨眨眼睛,將視線從血書頁面上挪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行吧,既然你喜歡,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好了,只是你不要忘了,這可是那位所謂的真神遺留在沽陵城內的東西,你吃了它的話,emmmmm……”
“回頭若是被那傻逼循著找了過來,自己想好該怎么扛。”
咔嚓!
剛剛興高采烈撲到那堆碎片上的血書剎那間僵在了那里,離地一尺高度在那里盤來盤去,看起來糾結猶豫到了極點。
顧判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算了算了,看見你這沒卵子的慫樣就惹人發笑,你也不想想,那所謂的真神到底和誰的仇怨更大,你就算是忍住了不吃這些惡心東西,作為我的隨從,恨屋及烏之下怕是在那家伙眼中也落不著好印象。”
“但是呢,真要有事兒肯定也是我先頂上,只要我不死問題就不大,所以說想吃吧就吃吧,不管后面該當如何,最起碼先滿足口腹之欲,當下先爽過了再說。”
血書陋狗撲閃著那兩張搞笑的紙質翅膀,毫不猶豫便撲到了那堆金色顱骨之上,也不見它有什么動作,就將一片片碎骨吸入到了頁面之中,沒有在地上留下半點兒殘存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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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尤其是在百丈高空之上,嗖嗖的北風就猶如刮骨鋼刀,不留情面地繞過朱昝的羊皮大襖,在他的身體上來回肆虐。
他在嘗試過各種有限的保溫方法后,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只能是拼命運轉內息來保持身體最低限度的活力,他現在只求這紙鸞的速度能夠更快一點,在他被真正凍成冰棍之前抵達京城,落到地面上好好暖和一下身子。
好在靈引及時發現了他的窘境,二話不說便嘩啦啦給他套上了一層又一層,足足十多層的白紙壽衣,將差點兒就要被凍得暴斃的朱參事終于緩緩回過來一口熱氣兒,免去了割肉刮骨的痛苦。
如是整整飛了一天半夜之后,終于在第二日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時辰時,備受折磨的朱參事眼睛一亮,看到了前方矗立在平原之上的那座宏偉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