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我說你身邊的這個女仆啊,長得倒是不錯,至少比我之前見到的那個嬤嬤……”他猛地住嘴,險之又險地兜住了差點兒說漏的嘴巴,當即改口道,“至少比我之前見到的那些大戶人家的那些個老媽子老嬤嬤要好看很多……哦,這渾身都快濕透的婆娘她誰啊?”
許明月猛地瞪大了眼睛,手上不由自主又是一緊,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便又聽到那人哈哈笑著繼續說了下去。
“行了行了,不想說就不說吧,你我相見,即是有緣,……看你那狼狽的小樣兒也怪可憐的,你就跟叔說說,這大雪天的不在家好好呆著讀書作畫,針織女紅,跑到這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的荒郊野外來觀雪吃冰,為的是個啥啊?”
許明月頓時目瞪口呆,檀口微張聽完了這貌似有些熟悉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婆娘婆娘,他還是那副口無遮攔的樣子,竟敢這樣去說她的母后。
還有,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明明說了自己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反清復明陳近南陳巨俠,更說出了生平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的江湖綽號,怎么這才沒太長時間不見,就一下子從陳巨俠變成了公子劍,從江湖綽號變成了什么詩號了呢?
看他那言談間刻意裝的很懂詩詞的樣子,非要在一段話里面有些尷尬地加入詩句,就是為了證明他真配得上擁有詩號嗎?
“妾身蘇瑾璇,見過繁清浮明顧公子。”
皇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顧判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家女兒如此豐富的內心活動,她微微福了一福,面色不變道,“妾身其實是她的娘親,原本選了個日子外出游玩,不料卻迷了方向誤入此地,攪擾了公子清修,還請公子莫怪。”
顧判心中一動,不由得便又多看了對面的女人幾眼。
還記得他那次游歷宮廷的時候,許明月曾經說過她的身份是謫公主,見到普通的側妃是不需要行禮參拜的,而她見到那個“姓舒”的妃子后也的確沒有行禮,所以說這丫頭就是大魏皇帝許徵元和皇后親生的閨女……
那么,既然這女人自稱是許明月她娘,莫不成她就是大魏朝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所以說,他剛才好像是看走眼了,不小心把人給認成許明月宮中的女官嬤嬤了啊。
但是話說回來,人靠衣裝馬靠鞍,狗配鈴鐺跑的歡,認錯了這也不能全都怪他,誰讓這女人非要穿著一身看起來沒甚出奇的普通衣服出門呢,要是她一出場便頂戴鳳冠,鸞袍宮裝,披金掛玉,貴氣逼人的樣子,那他也不會就這么容易認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