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祭壇虛影在三大異類對拼后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數息后便恢復到了原來詭異紋路的圖案,隨后就連詭異的紋路都悄無聲息漸漸變淡,重新變回到了空無一物的狀態。
當一切都恢復平靜之后,顧判大口喘息著,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軟便倒在了地上,直接昏迷過去。
顧判是被腹中火燒火燎的饑餓感叫醒的,當他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桌上燭臺的橘黃色光芒柔和地將這間屋子鋪滿,而他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面,還蓋著又輕又軟散發著淡淡幽香的被子,將整個身體全部覆蓋在內。
他睜開眼睛,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身,稍一動彈就得全身上下、從內到外無一處不痛,身體就像是散架了一般難過,不得不將剛剛抬起少許的腦袋又落回到了枕頭上面。
然后他便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珞裳強自抑制著情緒的溫柔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終于醒了,可是嚇死我了。”
下一刻,一只溫潤如玉的小手伸了過來,試了試他的體溫,又端了一杯溫水送到了嘴邊,小心翼翼喂著他喝了下去。
一口氣喝了四五杯水下去,顧判長長呼出一口滿含血腥味道的濁氣,喉嚨火燒火燎刀割般的感覺終于緩和了許多。
他努力張開嘴巴,聲音沙啞道,“我很餓,珞裳啊,找人給我弄些酒肉來吃……還有,我在這里睡了多長時間了?”
“都虛弱成這樣了,還能吃肉喝酒嗎……好好好,你別起身,我這就安排下去。”
珞裳急急起身出門,不久后又坐回到床邊接著說道,“已經三天了,從那天你在會客廳內和齊邴見面,突然間黑氣繚繞,又火光沖天,爆炸的余波甚至將周圍房舍院落盡數摧毀,之后齊邴重傷垂死倒地不起,你也僵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司馬千戶將你帶出救治后,三天來你的身體狀況一直惡化,渾身傷口不斷,流血不止,可真是嚇死人了。”
“我命很硬,身體更硬,想一口吃掉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還會被硌到牙齒。”他努力轉動脖頸,看了下滿臉憔悴表情的珞裳,“你姐呢,這幾天外面的情況如何?”
“我姐昨夜一直呆在這里,早上剛剛離開,這幾日京城動蕩的余波還未完全散盡,畢竟牽扯到了不止一個權貴之家,處理起來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麻煩。”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在擔心牽一發而動全身?”
顧判閉上眼睛,以一種聽起來似乎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對于這種情況,不管那些人是主動加入還是被動卷入,只要可能存在問題,那就要嚴查嚴辦,關一批、審一批、殺一批,千萬不能怕麻煩,現在怕麻煩,到時候萬一局勢大壞,你們就要去付出十倍百倍的麻煩。”
珞裳幫他掖了掖被子,幽幽嘆息著道,“倒不是怕麻煩,只是有些耗費時間,姐姐說了,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她不管那些勛貴家族會不會兔死狐悲,同氣連枝,反正那條線就畫在那里,誰頭硬非要越線,那他的頭就沒了。”
說到此處,她忽然想起一事,“自那天出事后,少陽派的所有人都已經被囚禁控制起來,等待著你醒來恢復后再行審訊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