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說說吧,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兒進來的……”
顧判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上剛剛寫好的大字,“看見我寫的這幾個字了嗎,來,跟我一起讀一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老老實實把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清楚,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回家抱著媳婦睡覺了,知不知道?”
穆泉弁又低下了頭,“回家抱著媳婦睡覺?你就不要以這樣沒用的話來騙我了,我很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情,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哦?我看你也是個痛快人,所以跟你就直白地說些痛快話好了。”顧判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瞇起眼睛緩緩說道,“聚眾謀逆造反,人證物證俱在,你是不可能抵賴的,最終也難逃一死,而且按照當今律法,你的親族同樣躲不過引頸就戮的命運……”
他停頓一下,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但是你要知道,死也是分很多種的,而且還有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個選項,你若是想痛痛快快地到下面去,最好還是配合我們,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算不算得上生不如死?”穆泉弁注視著自己已經露出指骨的腳尖,微笑著繼續說道,“家兄那日被皇帝一句話便免了右相之職,就等著春暖花開之際便正式上書告老還鄉,賦閑在家中本無事可做,卻又落入到了這樣的窠臼之中,無他,唯命耳。”
“有道是成王敗寇,我們落得現在的結局也是意料之中,若不是那幾位仙長一直沒有狠下決心,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還未可知。”
顧判安安靜靜聽他說了下去,直到他因為疲憊疼痛停下來喘息之際才嘆了口氣道,“狗屁的仙長,你也太高看那幾個貨色了,不過是幾個小小的靈媒而已,說實話換做它們所謂的王上過來或許還有的一番較量,就憑那些個水滴子破石子和眼珠子,也敢妄談狠下決心就能改天換地?簡直要笑掉了本官的大牙。”
接過司馬千戶剛剛續滿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他便又接著說道,“其實你交代不交代對我來說也沒甚么所謂,我此次過來也不過是剛剛拿了官家優厚的俸祿,于是便想著怎么著也得找點兒差事做上一做,表明自己不是只吃干飯卻不干活的懶漢罷了。”
“更何況你左右不過是一個死物靈媒附體的炮灰貨色,不對,也許你連被那些死物靈媒附體的資格都沒有,只不過是一個被控制了精神,從而自尋死路的傻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穆泉弁的身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將他的頭抬起來,看著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睛漫不經心地道,“不過你這個沒用的貨色倒是有一點讓本官好奇之處,那就是為什么你直到現在都還沒能擺脫掉精神控制,還在將妖魔看得比自己的父母兒女都要重要……”
““要知道,藏在你家里面的千眼大人已經被本官給砍死了啊,它就連一丁點兒的殘尸都沒有留下,所有關于它的力量也已經被我消磨殆盡,不應該還能在你們身上留下如此的控制手段才對,所以說我是不是可以瞎猜一下,真正控制你的異類依然存在,并且就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隱藏。”
“呸!”
穆泉弁緊咬著牙,毫無征兆猛地朝著顧判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結果才剛剛出口便被一團悄無聲息懸浮在虛空的紅炎蒸發殆盡,沒用留下半點兒痕跡。
“如此巨大的反應,難道被本官說到你最擔心的痛處了么?”
顧判向后退出一步,很是有些為難地道,“你這樣子可是讓我很難做啊,原本我只是打算來走一走過場,磨一磨洋工就算了,也好讓上面的陛下知道,咱也是有著積極工作的態度的……”
“但是,你這反應也太明顯了一點吧,怎么就不知道配合本官一下呢,要么繃住嘴咬緊牙一言不發,或者直接說我瞎猜的內容就是錯的,這樣就能把我糊弄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它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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